(正在写一部新书,名为《改邪归正》,都市题材,请朋友们关注)
午后的阳光温暖得好似母亲子宫里的羊水,令人昏昏欲睡。
江春水躺在冰凉的竹椅上,眯着眼仰望那万里无云的蓝天,不禁有些疑惑:过年不是应该下雪才对么,怎么会有这么耀眼的阳光?
记忆中儿时的春节放佛都夹带着冰雪的寒冷和雪地中嬉笑玩闹的味道。而现在,空中既没有飘洒叫人欢欣雀跃的雪花,门外也没有令人听起来心旷神怡的孩童的笑声。
江春水烦躁不安的扭动了一下申体,想要驱散脑海中那些时不时就会汹涌泛起的消极情绪,不过一切都是徒劳。现在只要一静下来,江春水就会感觉格外的烦躁。而奇怪的是,越是烦躁他就会变得越不想说话,整个人就会越发的沉闷。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高中时,江春水在一本不知名的杂志上看到这句话。那时年少,尚不懂其中的意味,只是想着或许在写作文时用得上,便记在了笔记本上面。
现在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这句话,越发觉得人生无味起来。老家有在腊月杀年猪的习俗,江春水回到老家的头天晚上,母亲便抱怨说前几天小叔家杀年猪都没叫他们下去吃饭,江春水起初还没怎么上心,等后面得知小叔那天叫了不少人去家里喝酒,唯独没有叫江春水他们一家人的时候,他便火冒三丈起来。
他有一种被辜负的感觉。
这些年来,只要他回家,都不会忘记叫小叔、三叔他们两家人一起上来吃饭。因为他喜欢这种家人齐聚的感觉,觉得哪怕外面在如何的人心魑魅,老家这里总还剩有一方净土。不曾想,就连这方净土原来也是自己一厢情愿臆想出来的存在。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天下无贼》中黎叔的这句台词,初听甚是滑稽,待一细品,才能尝出里边的心酸。
“咯吱……”
堂屋后边那扇老旧的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带着老花眼镜的爷爷捏着一张黄纸从里面走了出来。
“帮我看看,这几个字念什么?”爷爷将黄纸递给江春水,问道。
老人家有抄书的习惯,遇到生僻难认的字便会记下来,等江春水回家时就拿给他帮忙翻译读音、解释字义。爷爷没读过书,连小学都没进过。不过他极其好学,农闲时分同龄人不是打牌就是钓鱼,而他却全用来看书练字。就这样,硬是靠着数十年如一日的水磨工夫,练出了一手铁画银钩的好字。老家这边但凡有人需要更换祖宗牌位,无一不是过来请他老人家过去写那几个“天地国亲师位”字的。
江春水接过纸,看着上面笔力劲挺的十来个老体字,不由得一阵头疼。
爷爷那辈人学的还是老体字,而自己打小接触的就是简体字,差别极大。有些字看似相近,实则读音、含义都大相庭径。
读书那会儿,每逢爷爷拿纸过来,江春水就只能去翻新华字典。好在现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一部联网的智能手机足以解决大部分人知识匮乏的难题。
“这个读‘yi’,是技术、才华的意思,也有表示某个东西、某件事情做得非常好的意思。”
“这个读‘duo’,就是抢的意思,抢过来……”
江春水用手机查出结果之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讲解给爷爷听。老人过耋近耄的年纪,记性却出奇的好,江春水讲过一遍他就懂了。
说完,江春水又用笔在每个字旁边写了个读音相近的简体字。老人家不会拼音,只能用这种笨法子来认字和掌握读音。
把黄纸递还给爷爷,老人家却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爷爷?”江春水刚准备躺下去,见爷爷没有挪步的意思,只得又重新坐直身体。
老人家身材高大,方正的国字脸白皙而消瘦。冬日里金灿灿的阳光包裹住他,将其映衬得仿若仙人。若不注意看从他脸的两侧一直蔓延下去的褐斑,任谁都不会觉得这已是一个近九之年的老人。
爷爷面色祥和的望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孙子,开口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开始跟人学打铁。没有工钱,还得帮带我的师傅家里干些杂活。苦得很,但是没办法。那个年头没文化的人想要生活,要么做苦力,要么就得有个一技之长。我没读过书,又不想做苦力,所以就只能跟人去学打铁。那时候打铁好讨生活啊,不像现在什么都能在商店里买,也有得卖。那时候哪有啊!锄头、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