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倪的声音非常急促:“兄弟,董事长书记知不知道,褚总大概两点半左右,也就是一会儿,也要来詹主任办公室!”
“什么?禇思清也要去?”萧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片微黄的树叶在阳光下飘落,带着一种像是优雅又像是嘲讽的曲线,在自己眼前不停摇晃。
话一出口,他当即有些后悔。
“禇思清”三字脱口而出,而不是“褚总”,言语之中还颇有怨气,这在职场上可是大不敬。
还好,倪景辉并不知道明基的一二把手已经决裂,听到萧羽这么说也没多想,再加上他自己也觉得褚总此番来得非常蹊跷,所以才火急火燎地给萧羽打电话。
“谁说不是呢,你说怪不怪?咱们中午十二点前才定下董事长要来看詹主任,时间定在了三点半。可只过了不到两个小时,褚总也决定要先来看詹主任,还把时间定在两点半,抢在董事长之前。难道,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情么?”
萧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倪景辉的话,像一把刀子一样,刀刀戳在了他心上。
本以为一切准备就绪,前方已是一片坦途,却万万没有想到,得意时间还没超过两秒钟,形势就骤转直下,完全被禇思清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会是巧合?
不可能,职场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即便真有,那也是失败者的自欺欺人而已。
禇思清不是神仙,他不可能预知到董事长会借下午开战略会的时机去看望詹伯元!
难不成,是他的秘书邵元平?
他和自己的思路如出一辙,想到了问倪景辉要安排总表,然后看出了下午这个由詹伯元主持会议的端倪?
这也不可能!
不是小看邵元平,虽说这人在职场打拼多年,是一条修炼成精的九尾狐妖,但是他的行事风格是稳妥有余、创新不足。
这样巧妙的借力打力之计,他邵元平打死了都设计不出来。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倪景辉存有异心,早已被禇思清收买,在这儿贼喊捉贼?
也不可能啊!
如果老倪真的贼喊捉贼,大可不必现在告诉自己,再拖个半小时,禇思清到了詹伯元的办公室再说,那才更具有爆炸性和致命性!
到底是谁?
他考虑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觉得邵元平可疑。
于是,他问了一句倪景辉:“老倪,你确定这整套安排表只给了我一个人么?没有告诉经理办那边?”
倪景辉非常确定:“我敢肯定!别说这一整套安排表了,就连那张总表,我多了个心眼,没印也没发。照理说中午和你定完之后可以发至各高层了,可我因为时间太紧,想等到下午忙完董事长约见詹伯元这件事后再发,就压了压,根本没往外发。”
这下可好,连邵元平的可能性都排除了。
真是见了鬼了!
难道,自己如此点背,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
萧羽感觉到自己心跳骤然加快,都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全身的寒毛也在这一瞬间直立了起来,就像一只随时进入攻击状态的狮子一样。
现在,至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当中一定有内奸,提前将消息告诉了禇思清,所以这位不显山不露水却野心勃勃的总经理才打出这么一手“碰碰胡”。
事已至此,去考虑谁是内奸已经来不及了。
当下最迫切的,是如何应对禇思清打出的这手牌。
怎么办?
现在跑去报告董事长?
还真够呛!
他和他老师辛老爷子一样,也有着午休的习惯。每次都喜欢多睡一会儿,一般两点半才起。
这也是公开的秘密。
大老板事务繁忙,就指着中午这一觉多休息会儿,所以不能严格用两点上班来要求他。
这会儿如果把他叫醒,无异于火山口上烧烤,不要命了。
连自己中午被辛菱吵醒了都破口大骂,如果把董事长吵醒了,估计比辛老爷子的雷霆之威小不了多少,等他平静下来,早就超过两点半了。
萧羽看了看表,已经一点五十三了,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如此令人窒息的时刻,多犹豫一秒,就意味着主动性又丧失了一秒。
此时,又有一片落叶从他身前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