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庭!”
坐在中间的大法官开始说话,旁边工作人员也站了起来,紧接着是双方律师开始答辩。
原告竟然是一个下岗女工,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意外。
四十多岁的下岗女工穿的很是破旧,都这个年月了她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带补丁的衣服,一块块的补丁在身上挂着很是显眼,女人的脸上也全都是泥,头发乱糟糟上面竟然还带着许多草屑。
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那孩子不停的哭,哇哇的叫唤着,更离谱的是,那个小孩竟然就在女人的怀里尿了,脏兮兮的东西直接弄得法庭上全是尿水。
“原告,请你说一下自己的情况,你是怎么想起来状告韩庆发的。”
法官开始讲话,女人立刻嚎啕大哭,她抱着怀里的娃,身子也不停随着哭泣抖动着。
“法官同志,我真的冤死了,这些年的日子没法过了……”
唐风听得清清楚楚,这女人滔滔不绝说了起来,总之,韩庆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个女人住在吾丘郊区,一个叫李家村的地方,地名听起来很熟悉,全国上下也有不下于几万个李家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就在这么大点个地方,几十年前却发生了一起十分惊人的案件。
十年前李家村有个村路改造项目,修路要经过清水河,原本河岸两侧是不能建造房子的,可是当时的村政府为了把其它的用地建造药厂就把河岸对面的地给占据了,村民们不得已就把房子搬迁到了靠近河岸的地方。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只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可是事情就出在这上面。
那一年不凑巧,正好发大水,接连下了七天七夜的大暴雨,清河水位上涨直接把李家村给冲了,整个李家村死伤过半,失踪的人也不计其数,这些村民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了搬迁政策上,不过当时的存政府却把这件事归咎于防汛工程不到位,分明是在推卸责任,这件事村民们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负责人,多少年过去了,不了了之。
“韩庆发就是原来李家村的村主任,是他收了开发商的钱才把药厂的地皮给卖了,要不是他,我们村子也不会被大水冲到,现在我老公瘫痪在家十多年了,每天只能坐着吃饭,就连拉屎撒尿都是我一个人伺候的,现在怀里的孩子还小,我家老大十多岁就出去打工了,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女人开始嚎啕大哭,正在此时,旁边也跑过来几个村民,一样穿的破破烂烂,满脸土灰,简直和要饭的没什么区别。
“大法官请你给我们做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贪官,我得弄死他!”
一个老头怒气冲冲的指着韩庆发,满脸的火气。
法官看着韩庆发,一脸的严肃。
“韩庆发,你说吧,当时是这么回事吗?”
唐风见那法官的容貌,还算不错,他是个很正派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普普通通法官一枚。
再看那些个百姓,唐风却忍不住笑,这些百姓的相貌真特么的寒酸,一个个都是要饭的命,说不定都是从哪里来的要饭的。
韩庆发很紧张,他有些慌张的拿出了一张白纸,上面还带着红章,像是个红头文件。
文件递给了法官,旁边的几个人也过去看,似乎更加犹豫了。
韩庆发站了起来,礼貌的和法官打招呼,表情却十分紧张,因为在原告席上他明明看到了徐子明父子,父子两个头上包裹着纱布,看起来惨兮兮的样子。
“没错!当时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也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办的,这是吾丘市建设局给的批文,允许我在李家村河岸附近修改回迁房,原来的地皮也卖给了药厂,这都是上级领导审批的结果啊!”
韩庆发有理有据,文件正在法官手里,他分明还是有些底气的。
法官看了看,越发的怀疑。
“你说的这件事的确是有的,建设局也同意了,不过你没发现你的错误在哪吗,你的时间不对,按照规划时间,你应该在三年之内把整个棚户区改造完毕,可是到了那时候,你整整弄了六年时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官很纳闷,疑惑的盯着韩庆发。
韩庆发急忙喊冤:“法官大人,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执行上级的指示,的确是开发商资金不到位,他们没钱,所以就搁置了下来,拖到六年才弄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徐刚忽然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韩庆发,那表情简直像是要把他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