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望京楼，依旧是那个雅间里，吴富贵肃立一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皮靴上的那点污渍他已经可以描绘出形状，跟梅花一样漂亮，只是颜色丑陋了些。

窗边依旧站着那个男人，风衣还是那天那件，连站姿和方向都没有变过，时间好像回到了那天一样，只不过此时那人的手里多了两张照片，对面的四方会所又开门营业了。

左手的照片里是一个妙龄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已有闭月羞花的初韵，只是还带着些许青稚。右手的那张是一个仿若谪仙的女子，与之前那张里的女孩神似之极，仔细一看竟是同一个人，只是已然脱去了稚气。

男人微低着的脸上含着一抹笑意，一种柔和的笑意，就像父亲看着女儿长大了的哪种笑容，宠溺和欣慰。

“柔儿，你看看，女儿长大了。”男人呢喃了一句，眼中的神色更显柔软。

“六年，不长不短，现在到了和你生下她时一样的年纪，也一样的美丽，真好。”

“可惜那小子不争气，连他姐姐一半都比不上……女儿交了个男朋友，是个不错小子，像当年的我，不过……”

男人话到这里顿了一顿，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四方会所，徐徐自语：“时候还没有到啊，有些人还活得好好的，可他们该死，该死啊……”

“六年里，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柔儿，请你原谅我，再过不久我也能够去地下陪你了，让你久等，对不起。”

男人将两张照片小心地收回衣服里，朝着窗外吐出一口热气，渐渐地又露出一丝笑容，用一种极为淡漠的语气道：“湿地日，也是忌日，那就让这座城市的土地，再被血浸湿一次吧。”

不远处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的吴富贵，在听到这句话时，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然后无声地退了出去。

……

……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刘诗涵的眼皮一直在跳，心神不宁的连书都看不下去，期初她以为是林萧这次的离开让她有点惆怅，可不久前的自己给他打电话，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结束电话后没多久，那抹不安又漫上心头，一点征兆都没有。

早先已经让钟伯去市场采买年货和一应新年要用的物品，林萧说他要离开几天，所以她想在回来之前把家里布置一遍，再好好打扫，以便迎接他的归来，让他到家便能感受到浓浓的年节气氛。

千里离乡，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过年，而且是在燕京的这个家，在她眼里这次新年意义非凡，值得诊视。

在她的勒令下，弟弟刘宸枫也参与到了大扫除的队伍中，有佣人在虽不用做太多，不过重在参与，连她也不例外。

此时刘诗涵穿着一身朴素的短装，戴着袖子穿着棉鞋，手拿抹布正在擦拭着那方案几，苏玥不能下地但也在帮忙给她递洗好的抹布，显然也融入了大扫除的气氛当中。

这时，蹲在楼梯上的刘宸枫两手扒着栏杆，透过缝隙摆出一张苦瓜脸，嚷嚷一句：“姐，还要擦到什么时候啊？胳膊酸死了。”

刘诗涵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在过去的十分钟里，你已经抱怨了三次，而且还在一楼，未来的半个小时里，如果再抱怨一句扫地拖地的工作你包了。”

得了这么句回应刘宸枫算是老实了，脖子一缩再不敢抱怨，老老实实地干着他自认为是“虐待”的活。

“涵涵，你休息一下吧，也忙了一中午了。”苏玥把她递来的脏抹布接过来，温声说道。

刘诗涵用手臂捋了捋额头散落的发丝，后边的高马尾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朝气，这样的发型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很随意但却有很不一样的味道。

“又不累，再说家里闲了好些天，不找些事情做会显得我堕落。”刘诗涵笑着道，发现不停做家务能够让之前的那抹不安淡下许多。

苏玥无奈地摇着头，揭穿了她的秘密：“可这几天也不见你真闲着，林萧在家时还好些，一走你又钻进房间里工作。”

“那你会不会跟他告密？”刘诗涵嘴上说着，面上似一点也不担心。

“那倒不会……不过他会不知道吗？”

刘诗涵哑然，想想似乎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就是一个工作永远停不下来的机器，逮到机会就往公司跑，最近还好些，那些琐碎的事情用不着操心太多。

“今冬比往年冷上不少，既然年前能在家，那就好好休养，不好吗？”

苏玥以姐姐的语气劝起来，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