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被围在青州有如瓮中之鳖,沈毓之所以不拿下临淄城这个最后的据点,就是想围点打援,再挫袁绍军的士气。袁谭的求救书信一出来就被裴元绍给截住,连人带信送到沈毓面前。
沈毓抬眼看了一下送信的使者,是个相貌不俗的儒生,目光炯炯有神,沈毓一下子来了兴趣,问“你是何人?”
“北海王修!”儒生不卑不亢的回答。
“原来是王修王叔治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沈毓了解过这个人,袁谭手底下比较正直明白的谋士,是个独具慧眼的人。
“什么?沈郎也知道世上有王修吗?”沈毓的表现着实让王修有些意外,没想到沈毓会了解到他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谋士。
沈毓笑了,亲自下去为王修解开绳索,扶起来,道“叔治是难得的人才,请上座。”说着,就让人给王修设了个座位,并坚持让王修坐。
王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坐下来,义正言辞的道“你我各为其主,如果是劝降的话,那就请将军免开尊口吧!”
沈毓笑道“你我都是大汉的臣子,共同的主子都是大汉皇帝陛下,何来的各为其主?”
王修被沈毓这一反呛给愣住了,他沉吟片刻,道“将军所言不差,你我都是大汉的臣子,如今曹贼欺君罔上,人人得而诛之,将军既为汉臣,就应当与我军勠力同心,共讨曹贼!”
沈毓摇摇头,道“叔治荒谬!”
王修怒问“我据实相劝,何来的荒谬之说?”
沈毓笑道“叔治,敬请安坐,听我一言!昔日董卓乱政,曹司空首倡义兵,与袁本初勠力同心,共讨国贼,然而袁本初等人各怀私念,不肯奋力向前,以至于董卓焚毁洛阳,两京遭难!后又有李傕郭汜之乱,天子败于曹阳县,发诏呼天下诸侯相救,袁本初近在邺城,却坐视不管,是我曹司空不远千里,带兵勤王,戍卫天子。之后袁术僭越,又是我曹司空带兵讨平。如此看来,到底谁才是忠谁才是奸?”
王修自知理亏,低头不语。
沈毓接着道“如今袁绍坐拥四州,天下莫能与之敌,不思报效朝廷,反而无端兴兵,使天子再临兵锋,百姓重遭劫难,这是一个忠臣义士当做的吗?我现在倒要问问他袁本初,到底是想保驾勤王,还是想劫驾为乱!”
王修慌忙辩解道“袁将军绝无此心!”
沈毓微微一笑,道“叔治,不要着急,我只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而已!即便是袁本初有什么想法,那也是他袁本初的想法,与叔治何干啊!我只是想请叔治喝上一杯,谈谈人生理想,别无他意,谁知道叔治一来就跟我说这些胡话,我也不得不说些胡话来附和了嘛!请不要见怪啊!”
王修勉强放心了,但是他的那股子傲气就在这云淡风轻的简单交谈中被沈毓消磨得荡然无存,现在他算了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何能够在最不可思议的年纪完成了最难以完成的任务,这是有原因的,这个人真的很可怕,至少他很聪明。
“请!”沈毓让人给王修斟满酒,作个请的手势让王修先喝杯酒压压惊。
王修也不客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毓道“叔治不惧刀斧为袁谭送信,真是忠诚可嘉啊!”
王修冷笑道“将军这招守株待兔,围点打援,也是十分精妙啊!”
沈毓哈哈一笑,道“既然知道我是这个打算,你们又为什么要冒险突围送信求救?”
王修傲然道“我辈无能,屡次败于将军之手,实在羞愧!然而将军也不要因此小瞧了我河北人物!我冒险送信,正是要请一个破计之人!”
沈毓玩弄着手中的杯子,满不在意的道“不是我小看河北人物,只是袁本初外宽内忌,好谋无断,纵有百般良策,他也是不会采纳的!”
王修怒道“常言到‘主辱臣死’,将军如此羞辱我家主公,是欺我河北无人了吗?”
“呵呵,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沈毓笑道“如果自己不做,又何必怕别人去说?叔治,我愿意和你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这青州!”沈毓道“如果你此去能找到破计救城之人来破我的围点打援,我主动退出青州,决不再犯!”
王修心中暗喜,但是他还没昏聩到忘记输了之后怎么样“如果你赢了,又当如何?”
沈毓道“我要你到我账下效力!”
王修吃了一惊,又笑道“将军差矣!王修一区区儒生,又怎敌得上这一州之地?”
沈毓坚定的说道“我说你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