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血液诡异地消失不见,原本仙气凌然的法阵红光大作,在地上蔓延出渗人的血色纹路。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诛魔阵吗,为什么变成这样!”
有人艰难出声,语气里满是惊惶。
诡异地血色纹路加深逐渐形成一个深邃的黑色漩涡。
有人认出这纹路,不可置信道:“这不是诛魔阵,是祭魔阵!有人擅自修改了阵法!”
九转祭魔阵,以在场所有人的灵魄神魂将天魔之力炼化为己用。
陆清芜眉头轻蹙,她能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拉扯着她的神魂。
玄衣男子额角冒着冷汗,指骨倏地攥紧,仿佛有无形的刀刃刮剔着他的神魂,如果说此时其他人在承受神魂撕裂的痛苦,那他承受的痛要比再场之人加在一起还要猛烈。
淬魂碎骨,不能如是。
玄衣男子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阵黑,身形一晃,半跪在地上。
他身上的魔气以一种令人心骇的速度被黑色漩涡吸收。
陆清芜神色一凝,举起手中的重光,向着黑色漩涡斩去。
澎湃剑气如贯日长虹,却只能让黑色漩涡轻微震动了一下。
陆清芜垂首,眸光落到玄衣男子身上,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将视线重新投向空中的黑色漩涡,眉眼一冷,手中重光清鸣不停。
一层层剑影似流光劈向黑色漩涡,像没入深渊的砂石眨眼便被吞噬。
地上的赤红色纹路血光闪烁,霎时间化为一根根血色锁链缠绕在少女的雪色白靴上。
血红色的疾光向她猛地扑来。
陆清芜眼神一凝,正要硬抗过去。
谢池渊现在的灵力和魔气都无法使用,只能在心中着急,黑眸变得通红,牙齿几乎要被他自己咬碎。
电光火石之间,玄衣男子将少女挡在身下,腥甜的血腥味在喉间涌起,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
玄衣男子喉音沙哑:“……我送你出去。”
只要他暂时拖延住法阵,以她的实力便可寻到时机破阵而出。
陆清芜闻言眉头紧蹙。
这法阵分明是针对他而设,若是强行施法怕是要直接命丧于此,她刚要开口拒绝。
流仙广袖下的指节微动。
少女单手覆在他眸上,语气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柔和,“乖,别看。”
她话音一落。
一道耀眼的至极的白光从少女身上爆发出来。
剑光势不可挡,似凛冽星河划破万里阴霾,万千星光如江河倒坠,熹光穿过一重重黑云撒下来将满目疮痍的沉妄山浸染一片淡淡的金辉。
小雪团的漆黑瞳仁染上绯红血色。
泪珠濡湿了男子满是血渍的长睫。
他满脸血痕,颤抖着伸出手将少女紧紧抱在怀里,声音破碎得几不可闻,“……师尊,别丟下我……”
整个世界一寸寸破碎,一寸寸下坠,似乎要沉沦到无尽的黑暗。
下一瞬,少女腰间的玉佩忽地散发出一阵阵淡蓝色的梦幻光芒,漂亮至极。
要是陆清芜还醒着的话就会发现这枚玉佩是她当初在宿云仙府中从姜宿云手上拿到的。
……
长欢楼内,涂轻衣看着玄镜中半天没动静的幻眼,皱起眉头,心中不由得疑惑。
虽然他们两个人进了幻眼后的画面玄镜是映照不出来的,但按理来说,这两人进了幻眼这么久了不可能还没什么变化,甚至应该早就没了气息才对。
涂轻衣还在盯着玄镜看。
突然,光洞口迸发出一阵刺眼至极的白光。
玄衣少年一手抱着白袍少年从光洞口飞身而出,一手执剑。
轰然巨响过后,两人身后的光洞应声碎裂。
长欢楼内的幻境全部如镜面般形成一道道蛛网似的裂痕,紧接着一点点消融。
少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地扫了过来,似乎在透过玄境与她对视,只一眼便让人如坠冰窖。
涂轻衣面色大变,立刻惊呼道:“这不可能!”
涂媚儿本来还在运功疗伤,被她一声惊叫直接打断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瞎嚷什么!”
“蠢货,快跑!”涂轻衣长袖一甩,就准备逃走,“主上给的幻眼被人破了!”
涂媚儿一听,满脸震惊,随即也立刻跟上她就往楼外跑。
两人刚从暗室出来,就遇上迎面而来的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