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缺双手抱臂,高傲地抬头,鼓腮哼哼道。
结果他低头一瞧,发现这小屁孩又蹦哒跑了。
“真是麻烦!”宁无缺撇撇嘴。
说完便追上宁小汝,领着他东走西瞧,俨然一副照顾自己小弟的老大模样。
陆清芜不疾不徐地跟在两人身后。
宁无缺一脸臭屁地说着什么,宁小汝则是满脸崇拜,双眼冒星星的模样,陆清芜心中有些好笑,倒是不觉得意外。
宁无缺与她出宗的时候,宁小汝也一并跟上来。
这小孩独自拜入凌霄宗,难得在陌生环境里碰上算是熟悉的人,再加上自小灌输对本家人的尊崇观念,心理上自然难免对宁无缺有亲近依赖之意。
三人边逛边走,按照孟青然提供的信息寻到他口中那位友人的住所。
古宅围着长柳,雕梁画栋,细砖砌栏,朱粉涂染。
推门而入,满院柳絮,纷至沓来,白绒绒,仔细再瞧,方知是柳条上吹落的雪屑。
陆清芜一进院,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草药香,嗅进鼻尖颇有点苦涩。
越朝里堂靠近,这药香越浓郁。
院中各处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草,知名的,不知名的,有已经晒干的药材,也有看上去似乎是刚刚采摘下来的,叶片上还缀着露珠。
似是凡间一间普通医馆,不过那只是表象。
陆清芜眸光在药田内形状各异的灵植扫过,继续往院里走去。
“今日不再诊客,若是求药,明日再来。”
一名女子从药草堆叠成山的桌面上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陆清芜三人,又将视线移回手上的典籍,神情随意。
黄梨几上瑞兽香炉无声无息地吐出如流云般的袅袅云雾。
陆清芜走近便发觉这女子身上的药香是院中最为浓厚的,挥之不去,该是常年四季浸在药罐里才会有此成效。
她在桌上寻了个空隙,将一封信笺压在上面,淡淡道:“家师托晚辈送至。”
女子闻言,勉为其难地再次将注意从手中的典籍挪开,伸手一抬,展信读起。
片刻,她放下手中信笺,提笔在信上写了几笔,才掀起眼皮,打量陆清芜几眼,懒懒开口:“原来是孟青然的徒弟。”
“承蒙他高看了,我如今不过一介闲云野鹤的散修,医道钻研更非专精,这棘手之症……”她顿住,晃了晃头,连声说了三个字:“难,难,难。”
女子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不过陆清芜一听便大致知晓她话中之意。
孟青然虽与她有提及过这友人,却没道明命她拜访的用意,如今看来多半是与她有关。
自从陆清芜从重明台出来,附在身上的离火始终消褪不去,期间更是请众多高明医修诊治过,只是这症状离奇古怪,在凌霄宗尝试过许多法子,要想根除却是束手无策。
“既然如此,便不打搅前辈静修。”陆清芜话落便准备挪步离开。
“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居然焰毒入体,真是可惜了……”女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飘飘地丟出一句话。
陆清芜迈出的脚步顿住,回头直视她。
但女子眼中瞧不出什么波动,唇角流露出几分笑意,悠悠道:“我只是说难治又没说一定治不好。”
宁无缺虽然性子冲点,却不傻,顿时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
他双眸蹭地发亮,眼底的惊喜一览无遗,“真的?”
女子一脸笑眯眯,从唇中吐出两个字:“假的。”
不得不说,真是个很恶趣味的人。
宁无缺被戏耍一番,气得脸都红了。
“宁乘风是你什么人?”女子目光移到宁无缺脸上,玉手托着下巴,突然问。
“我爹。”宁无缺下意识就答道。
她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果然是宁家的人……”
宁无缺昂首挺胸,背挺得笔直,像只骄傲的小猫,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他将背一挺直,绣在衣服上的华贵饰纹本就,现下更是突出显目,那是代表着长郡宁氏一族的貔貅标志。
女子思绪一敛,故作高深的模样,问:“你们可知我是何人?”
“等等!”宁无缺猛地面色一变,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小脸又惊又恐:“难不成你是我爹在外面招惹的烂桃花?”
论我和我的大冤种老爹。
宁无缺一脸幽怨: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