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鹤本已年迈,他第一个走出队伍反对,尔后躺在路边气喘如牛。
“不许躺下,起来。”陈干骑着马一路指挥,半途见朱鹤躺在地上,愤然朝他身旁挥一鞭子,“朱营长,快,跟上队伍。”
“嘿嘿嘿,你就打死我吧,我实在跑跑不动了。”朱鹤被陈干的鞭子吓了一下,但见陈干更是恼火起来,“陈司令,你这是要老夫的命哇。”
“执行命令,快起来!”陈干不留朱鹤情面,掏出腰间的手枪向天上开了一枪,“快跑,谁敢反对本司令极速行军,杀无赦!”
队伍听到枪声,再也不敢怠慢,比刚才跑得更快了。
朱鹤也赶紧起身,瞪过陈干一眼,一步一拐跟着队伍往前走去,他心下虽对陈干意见天大,但也无可奈何,他的土匪手下已被陈干授意肢解到各个连队,如今他虽然是个营座,但能指挥的兵员已寥寥无几,在营中有如光杆司令。
因此,朱鹤此刻连肠子都悔青了,仇恨中还带着泪眼朦胧。
“给他一匹马吧,不然累死这半百老头了。”
看朱鹤一步一拐走路,陈干付之一笑,为之不忍,命令骑马跟上来的李广少去整匹马来,李广少领命而去。
接陈干的命令,李广少到队伍后头“抢”了一位团长的马匹,团长开始不乐意,但被李广少一声大喝,“下马!”
团长便慌忙下马,乖乖地把马让给李广少牵了。
李广少把门牵到朱鹤身旁停下,“这是司座赐给你的马匹,朱营座,请上马。”
朱鹤受宠若惊,感激涕零,连说,“谢谢。”
“打人一棍给个甜枣吃”是陈干的带兵风格,也是他的处事风格,朱鹤接到李广少牵来的马时,就差喊陈干一声爷爷了。
“朱营座,这是大部队行军,我们不能因一人一事而耽搁,请你理解。”陈干骑着马来到上了马的朱鹤身旁,“等我们条件好了,到时给你配辆专车。”
“谢司令,我已年迈,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朱鹤汗颜,及时叫苦。
“哈哈,习惯就好了,朱营座宝刀未老,定会大放异彩。”
大部队经过昼夜行军,终于在次日凌晨奔到了梅城,大家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早饭也不吃就个个倒在地上睡着了。当梅城百姓大清早打开家门一看,全被街上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纷纷疑惑一夜之间怎么降临了这么多的天兵天将,但看将士们的疲惫样,又有如丧家犬。
荷花娘家的李氏家族更加惊讶,亲人多年没有相见,分外想念,已年过七十的父亲,即梅城第一首富李大保,看到自己的女儿荷花,立时老泪纵横。
“荷花呀,真是你吗?”
“爹爹,是我,不孝女向您磕头了。”荷花羞愧不已,向高堂上坐着的父母磕头请罪,“都怪女儿年少时无知,让爹爹和娘亲担心了。”
“起来吧。”荷花的娘亲谭姥姥也是满头鬓发,看上去极具富态和尊贵,可她似乎对荷花不亲,只是嫌弃地瞟了眼堂下跪着的荷花一眼,并没好气地骂了荷花一声“扫把星。”
在李家,谭姥姥是一言堂,仗着娘家势力飞扬跋扈,而且特别重男轻女,虽然她的娘家如今已经没落,但心地一样傲慢,而且极为势力,为富不仁。
荷花的外公是湘系军阀谭延闿的部下,一时门庭显赫,陈干的亲爹陈老鳖就是那时当了荷花外公属下的大头兵,机缘巧合与荷花相识并相爱,莫看陈老鳖如今窝囊,昔日也是英武之类,如陈干今日一样,也是属于大帅哥的范畴。
“爹,娘,不孝女婿向您二老磕头了。”陈老鳖也跟着荷花欲向二老跪下。
“别,受不起。”谭姥姥用眼神制止陈老鳖跪下,“站一边去。”
李大宝干笑几声,说:“礼到了,就行了,一边坐吧。”
“是,谢过岳父和岳母大人。”
陈老鳖犯窘地立到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是尴尬。
“呼,这就是外公外婆吧?外甥陈干向您二老请安了。”
陈干看气氛不对,洋溢笑脸,单腿向二老跪下。
“哦哟,这就是我亲外甥呀,好,起来,起来说话。”谭姥姥立即变了个脸,笑脸相迎,并且亲自扶起陈干,“瞧这孩子真俊,让姥姥好好看看。”
“谢谢姥姥,姥姥,您坐。”陈干欣然起身,扶着谭姥姥坐下,“姥姥,外甥陈干前来叨扰了,您不会见怪吧?”
“欢迎,姥姥一万个欢迎,姥姥早闻我有一个指挥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