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全镇的警察,每人手上拿着一沓寿字,见店面就进,通知后天去喝寿酒。见屋就敲门,塞了寿字就收钱,给少了就吓唬,能划拉一个算一个。没人在家的,直接贴门上,告诉邻里“人回来后去警队交钱,自己去要比上门收便宜。”

一时间整个蚌埠镇,被弄得鸡飞狗跳。

周雷通知完了沿街门面,带着几个黑狗子来到菜市,这次他学聪明了,先叫两个黑狗子把两头的道给封了,搬个小马扎当中一坐,寿字五百大子一张。有的可以进出,没有的必须买了以后才可以。

“都是出来买菜的,谁揣着五百个大子?”很多人嚷嚷着。

周雷把眼一瞪,说道“你没有,别人也没有吗?都没有,不会凑凑。凑齐一个回家去取,这样不就都有了吗?一个个死心眼。”

五百大子很多人一个月也挣不到,干脆不走了,买菜的也不买了,卖菜的也不卖了,几个卖鱼卖肉流水大的,都忙着藏钱。卖鱼的把钱从鱼嘴塞到鱼肚子里,卖肉的在猪皮上开个口子,把钱塞进去,换个面摆着。王有银往地上一坐,吧嗒吧嗒吸着烟。

周雷见大家都不动开始软磨,笑着说道“我这帖膏药是拔不出脓了,看样子是要换副给劲的。”说完叫一个黑狗子把菜大四叫来。

菜大四这两天正在往身上纹身,膀子上左青龙,右白虎,肿还没消。扎着膀子光着上身,带着十多个小无浪神走来。离老远就咋呼起来“俺着才两天没出来,咋,都成精了,不听招呼了。”身后小无浪神们跟着一溜神气的跃跃欲试。

黄毛自打上次耳朵受伤好了以后,就戴了个耳环遮挡,老蔫依然贼眉鼠目的跟在最后。周雷对菜大四交待了几句,自己背着手不管了。

菜大四对手下人说道“今天是你们露脸的机会,看看你们做买卖的能力,五百大子一张寿字,卖高了有赏,卖低了自己掏钱补,卖不出去就别在蚌埠街混了。”

小无浪神们拿了寿字就窜了出去,黄毛伸手把一张寿字,塞到一个买菜人篮子里。赶紧鞠个躬,说道“给也给了,拜也拜了,付钱吧。”

买菜人慌忙拿出寿字,要交还给黄毛,黄毛瞪着眼,说道“这是要欺负人呀,要了,看了,摸了,咋,还想退?”说着拽了买菜人衣领就要揍。

买菜人带着哭腔的,说道“俺真没有五百大子,你看,俺篮子里就是些烂菜叶子,都是俺捡的,但凡有俩个大子,谁还捡菜叶子呀。你就打死俺,也搜不出一个大子。”

黄毛不信,真就搜了,真就没搜出一个大子,黄毛骂道“你他娘咋混的,兜比脸还干净,俺要是你就死了算了。”

买菜人听罢,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黄毛拿回寿字,照腚一脚,骂道“还有脸哭,滚一边去。”

老蔫拿着寿字直接找卖鱼的,笑眯的,说道“你不会也没钱吧?”

卖鱼的为了证明自己没钱,把口袋全翻过来,就地上几个大子找零,低眉耷拉眼的瞅着老蔫。

老蔫伸手摸着地上的鱼,在每个鱼肚子上按按,果真找出藏钱的那条,顺着鱼嘴下方柔软的地方使劲撕开,钱漏了出来。

菜大四见老蔫搜出了钱,眉开眼笑的夸着老蔫“你他娘的真有才,数数多少?”

老蔫回道“七百多。”

菜大四忙说道“给他两张,让他明天把剩下的钱补上。”

有老蔫做示范,几个卖鱼的钱都被搜了出来。

这时就不是买菜人一个在哭了,几个人同时在哭。

周雷听烦了,骂道“都他娘的闭嘴,我们局座马上要过大寿,你们存心添堵吗?再哭就是聚众扰乱社会仇视政府,俺就要抓人了。”说完几个黑狗子又习惯性的把枪端起来,立刻没人敢出声了。

不多会,卖肉的和一些批菜的,都被搜出钱,几个小无浪神向王有银走来。

王有银也没抬眼,磕磕烟锅子,吹吹通通气。

一个小无浪神,嚷道“老东西怪吊呀,不怵俺们是吧。”说着要动手。

王有银站起身咳了会,说道“俺这把老骨头,不碰都站不稳。碰了,俺就找到养老孙子了。”说完拍拍屁股上的土。

菜大四一把抓住要出手的小无浪神,骂道“老爷子你也敢打,你个吃了屎,迷了眼的东西。他是王爷的爹,汤会长的朋友,洪峰的岳父。碰了他,你就别指望见着,明早的太阳。”然后陪着笑脸,说道“您老慢着点,别撑了腰。”

王有银拾到拾到剩下的菜底子,拴在扁担一头,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