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马车在拂晓时,来到淮河以北的渡口。王天下了马车,伸展伸展四肢,信步往河边走去,身后王宝,金刚,山娃,汤四海,汤峥嵘,张超,车辐,向阳,跟了过来。马车旁的三个车把式,趁机给马匹喂食饮水。
王天望着河对岸,虽是漆黑一片,但家的位置,又何须用眼睛去看。众人见王天站了许久,汤四海问道“掌柜的,我们就这样回家吗?”
王天缓缓神,说道“原本计划里是直接去上海,因要掩人耳目,不便在宿县停留过久,这才转道蚌埠。想来也是好事,自己的家乡,天时,地利,人和,也都占着,日后很多事可能都要在这里完成。只是现在还没到放开手脚的时候,先悄悄回家安顿,把眼下的情况弄清楚再说。”
王宝自打被山神爷训过以后,一路上都没怎么言语,此时听说日后可能常在蚌埠,好奇的问道“天哥,这么说咱们以后要在蚌埠街混了?”
王天刚要解释,车辐抢着说道“有人要做上门女婿,可不就留在蚌埠街了。”
王宝本就郁闷着,哼了声,回道“听你说话就来气,不如听那狗哼唧。”扭脸就要与车辐斗嘴。
汤峥嵘见状忙岔开话题,问王天“掌柜哥,进镇以后怎么安排?”
王天回道“王宝,金刚,山娃和我一路回家,剩下的你们一路回去,先把兄弟们安顿好,有事我会让金刚过去通知。”
说话间东方天边泛起红霞,一轮朝阳呼之欲出,渡口旁,船老大的屋子里亮了灯光。
王天一行人来到家门口,房舍依旧院门斑驳,轻叩院门一时又不敢出声,怕真如师傅所说,惊喜也是惊吓,拉拉王宝自己站到后面。
院内传来动静,有人问道“谁在敲门?”声音听着像是洪峰。
金刚忙回道“是俺,金刚。”
院门还未开,院子里先嘈杂起来,像是有不少人在说话。门一开,面前这个十七,八的小伙却不是金刚,一米七多的个子,圆墩喜乐的脸,五官有些眼熟,弯眉细眼挺拔鼻梁,上扬的嘴角总像挂着笑。
王宝不认得洪峰,却看到不远处的王有银,一个箭步迈进院子跪地行礼,说道“侄儿给叔和婶子请安了。”
王宝一进院子,露出身后的王天。
王天笑眯的看着洪峰,洪峰却有些不敢认了。
金刚倚着门框,笑道“见天的说想兄弟,咋见到还没话了。”
洪峰伸手拉了王天,瞅了又瞅,说道“高了,胖了,也白了。”忙招呼王天,金刚,山娃,进院子。
有银夫妇刚拉起王宝还未问话,面前又进来三人并排跪了行礼,王有银见孩子们都回来了,一时不知是喜是悲,竟痴痴地站着,不言不语。
有银媳妇捧了王天的脸,从额头到下巴摸了个遍,四目相对两行泪水。
洪峰和凤儿忙扶起金刚,山娃。
王有银见王天还跪着,一手拉开媳妇,一手拉起王天,说道“快关院门,快进屋。”王有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别把黑狗子招来。
王天一个眼神传递给金刚,山娃,二人搬了门外的行礼,一同进了堂屋。
堂屋摆设一点没变,还是八仙桌下放着饭桌。桌上放着一对瓷瓶,一个瓷瓶里放着烟丝,一个瓷瓶里藏着零食。零食和鸡毛掸子,是王天小时经常面临的选择。几个木茶杯围着一把大茶壶,桌面一角被王有银常年磕烟锅砸出一圈印迹。八仙桌两边各一把木椅,靠墙边放着几个长条木凳。
众人坐下后,王有银不安的问道“回来前咋也没捎个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天解释道“爹,别多想,一切都好。原本是去上海,只是想家了,顺道回来看看。”
有银媳妇听说孩子们还要去上海,埋怨道“大老远的去上海干嘛?就不能安生的在家呆着,昨个差点就------。”话未说完以泣不成声。
王天忙问道“昨天怎么了?”
王有银在琢磨‘该不该告诉王天,不光是受黑狗子欺负,还有救的那两个姑娘‘说吧,几个孩子就会被牵扯进来。不说,又怎么能瞒得过去,两个姑娘还躲在王天屋里。’一时拿不准主意,伸手拿起烟锅子,边塞填烟丝边犹豫着。
王天看看爹娘,再看看姐姐,姐夫,都像有事瞒着,于是问洪峰“峰哥,俺龙哥没出什么事吧?”
洪峰随口答道“没呀,你咋想起问这个。”
王天笑笑,说道“只要家里人没出啥事,就是有事也是小事。”说完看看王宝,笑道“你个守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