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霞飞路的公寓里,王天再回到二楼客房时,眼线已变了模样,除了青头紫脸,还有鼻子和嘴角往下流淌的血液。

“快给擦擦。”王天说着,坐到眼线对面。

山娃拿起金刚没用完的棉布,给眼线擦了一把,王天气道“我说给地板擦擦,别脏了屋子,你管他弄啥。”

一旁汤五湖笑道“还说俺缺心眼,你这才是傻的冒泡,一会他嘴里要没实话,就不是流了,说不准得往外喷。”说着拿过山娃手里的棉布,放在眼线脚边,“看准了,血要滴到外面,俺就打得你用舌头舔起来。”

王天一招手,金刚,山娃,汤五湖,聚了过来,打开平面图,说道“你们看,这是日资银行的平面图,三个区域面积是相同的,但存支柜台少了有小半间屋。”说着用笔在图上标了出来。

汤五湖挠着头,问道“掌柜的,俺就守在那里,咋没看出来呀。你是怎么知道,三间屋都一般大的?”

王天回道“数地砖呀,银行门外的地砖,比里面多出四块半。另外两间都能对上,唯独存支柜台少了近三米,这个空间做屋子太小,多半是过道。”

“是过道,还有人守着。”山娃接道。

“俺咋没看到?”汤五湖瞅着山娃。

山娃笑道“要不俺说你缺心眼呐,那个银行经理没出柜台,人是咋没的?回来手里的钱袋子,是从哪来的?问题就在墙角的那个大衣柜里,看着是柜子,其实就是一道门,虽然动作挺麻利,可比黄鼠狼的速度慢多了。”

“那大衣柜背对着柜台,他躲到后面谁能看得到?更别说里面的情况了。你又是咋知道里面还有人的?”汤五湖问道。

山娃无奈的回道“对面大理石墙壁,它不是反光吗。”

王天并没在意二人的争论,不时瞟一下眼线的反应,在说到大衣柜,暗门时,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熟悉的神情。

王天依然没有问眼线,接着说道“好了,既然确定这里是密门和过道,那么只能一个向上去,是二楼,三楼。一个向下来,是------”

“是金库,银行经理说,‘地下三层近十米的深度’这下俺不缺心眼了吧。”汤五湖抢着说道,然后显摆的看着山娃。

王天再瞟一下眼线反应,说道“这里原先并不是日资银行,要建金库只能在小范围翻建,工期不能长,拖久了会被外界注意。要是三层近十米,空间就不会太大。”说着看看客房面积,冲着眼线问道“有这间屋子大吗?”

眼线摇摇头,忽又瞪大眼睛呆在那里,王天笑道“你说没这间屋子大,我觉得也没这间屋子大。”说着示意金刚,把眼线嘴里的棉布取出来。

金刚走到眼线前面,说道“事情你也听的差不多了,后果会怎么样你也该清楚,就这一次说话的机会,是死是活,就看你第一句话说什么。”说完伸手取出,塞在眼线嘴里的棉布。

“我说不说都会死,只是早死和晚死,现在死就我一个。说了,一家老小都会死。”说完,眼线绝望的看着王天。

王天又拿起眼线的证件,说道“你错了,按照你的逻辑,说不说,你全家都会死。只要你消失,哪怕银行金库都没被打开,日本人都会认为,是你告的密。而把这笔账,自然算到你一家老小头上。又或许,他们只是要一个,可以向上面交待的借口。”

眼线的沉默,是他知道,这是事情发展的必然因果,他之所以会开口,是他真的不想死,假中有真的说道“我就是日本巡铺房的一个密探,平时就是给他们跑跑腿,打听一点消息,说是密探其实就是线人。日本人给办的证件,就是为了给他们干活时方便一点,我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说着,眼里透出祈求的目光。

“你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那小鬼子到处明抢豪夺,没你的功劳?日本人欺男霸女,没你放哨把风?-----”王天伸手示意,打断了金刚的质问。

“你做过什么,天知地知心知,就是没必要向我们解释。我可以确保你的家人不死,至于你死不死,要看有没有价值。你要愿意合作,我们就接着谈,你要想给日本人尽忠我们也不拦着。”说完王天看着眼线。

眼线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王天问道“金库具体位置在哪?”

“还记得大厅里的石柱吗?中间两根到存支柜台前面,一层大概三十多平方,去除过道和楼梯,室内该有二十左右平方。”眼线回答道。

“娘的,这么说,四周都还被隔开了,那还能豁开不?”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