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叛将。秦福根没听他们说话,眼羡地盯着微笑的新娘子。他不住“古山槐饭店”,除跟鲁世能来吃过一回饭后再没有来过,对姚雯丽没有啥印象。不想,这女人今夜好惹人眼。心里涌起对同辈人鲁世能的嫉妒和对自己的悲哀。雷憨人从临桌过来,撵开秦雪娃,挨了老朋友秦福根坐。两人也不说话,对饮酒。秦福根喝了满杯。鲁世能过来敬酒,三个同辈人碰杯,都喝了个底朝天。新娘子姚雯丽也来向秦福根敬酒,她那半露前臂的右手伸过来,为他斟了满杯,擎到他跟前。
“秦师,你是老鲁的好友,敬你一杯!”
盯见她那柔软的前臂,那肘弯处雀蛋大的红胎记,听见她那安东口音的话,秦福根那紧锁的记忆长河的闸门陡然开启,心涌巨澜。他死盯酒色满面的新娘一眼,仰脖子喝干了杯中烈酒。
新郎新娘又到别桌敬酒去。
秦福根空肚子饮下的烈酒翻涌上来,辣肝辣肺辣喉。头晕呼呼地,耳际有遥远朦胧诱人的声响。狼吃了几大口茶,擎了酒瓶咕嘟嘟喝。半瓶古山老酒下肚之后,一身的血液都燃烧,升腾起一股豪勇气,眼前云蒸霞蔚地璀璨,心里好痛畅……
那个好大好大的太阳,那倒桩的骡子马,那仰躺的如一匹晒蔫了的叶子的女子,那诱人恼人的残局棋,那古树古店古天井,那梦幻般的女人胴体,那他人生中的至极的美好至极的痛苦的月夜又浮现眼前。
秦福根铬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