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此心安处是吾乡天色忽明忽暗,时而朦朦胧胧、时而漆黑一团。院外邻舍的公鸡“喔喔、喔喔”地争相打鸣。张克城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来到屋外。由于身处在内宅,动静不好太大,只好打起太极拳来作为运动。
他先伸展、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沉肩下气,气静神凝,舌尖抵上颚,脚下不“丁”不“八”,目开一线之光,潜蓄无穷之力。随即一变,旋展开拳招,初起时如春云乍展,慢里快,动里静,六合四梢,守抱一元,精神外露,不过不及。
从太极起式“无极含一气”开始。接着“斜挂单鞭”、“提手上势”、“白鹤展翅”……登时一招一式试演出来,直到三十二式“十字摆莲”,然后慢慢收势、吐气,把身形还原,依然是面不改色、气定神闲。
“好功夫!”旁边传来陈老爷的一声赞叹。张克成转目一看原来是陈老爷、李国章、老管家陈安,还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厮。张克成赶忙向前请安并让到室内。
“我观子安练拳时身法迅若风飘,拳脚是疾若电掣,端是了得,当为名家所传,不知是否家传?”陈老爷坐定身形开言问到。
“实乃一游方少林僧人所授,家父倒是形意门传人。小侄学艺不精、粗拳陋腿,让伯父见笑大方了”张克成答道。
“文渊、陈景回来夸你刚猛,我信子安真文武全才也!不知今后子安是抑文抑武呢?”陈老爷又问道。
“小侄生逢乱世,国家危难,家破人亡。然当今朝廷昏庸、奸臣当道。以伯父之雄才大略,尚不得为朝廷所容,小侄区区残身又当如何?小侄这几个月逃难,一路行来所见,民生凋零、山河破碎,禁军纪律败坏,民众畏之如虎。鞑子灭我皇宋之心昭然若揭,襄樊如若陷落,屏障定失,鞑子更是看出我朝主弱臣悖、腐朽不堪的现状,其野心必将更盛。又值近两年中原连续大旱,流民遍地,鞑子必将在近期犯我江南膏腴之地。是以小侄以为眼下,当抓紧时机,以经商以累积财富,继而练兵为求自保,然后以观形势再谋发展!还请伯父能助小侄完成心愿。”张克成从容答道。
“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伯父定当全力以赴。”陈辅国爽利答应“子安,且随伯父前去见你伯母”
陈夫人凤体有有恙,此时扶病而起。
张克成以子侄大礼拜了陈夫人。老夫人(其实也就52岁)高兴地拉着张克成的手问东问西。当他听到张克成今年刚满19岁(原是史上真正张克成的年龄),尚未定亲后,涨红的面上不禁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她看了一眼正在乐和的陈老爷,回身低声吩咐了一个丫鬟几句,继续与张克成闲话。
不大一会,就见珠帘晃动,一个盛装环佩的小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只见她罗衣飘飘、佩环交击,攘袖露出皓腕,十指纤纤,虽然面上略显青涩,但体态婀娜多姿,顾盼间光彩鉴人,眸光更是清流纯美。
老夫人笑说“明珠这是要给子安谢礼呢……”,明珠在丫鬟的搀扶下向张克成敛身施了一礼“明珠见过哥哥,谢过哥哥救命之恩”,偷偷抬起美目看了张克成一眼,刚一抬头,却见张克成正忙着起身答礼,眼神恰好也看过来,双目一碰,少女瞬时惊羞的低下头,如同做错事般的惊慌失措。张克成也是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他暗恨自己:虽说在前世未沟过女,也不是没见过漂亮妞,至于吗……
也难怪张克成失态,这是他第一次窥见明珠玉容全貌,在云崖寺时一是只顾杀敌不及细看,二是那时匪徒怕明珠她咬舌自尽,把她的嘴给堵住了,这次初见到明珠真容,一时惊若仙子。
“哈哈。珠儿受了惊吓尚未好,还是先回房歇息去吧”陈老爷见状不由大笑吩咐着。
明珠俏脸更红了,喃喃“如此,女儿告退……”,又敛身一礼,才在丫鬟搀扶下袅娜而退……
老夫人笑道“小女年幼无知,不知礼仪,贤侄莫要见怪才是。”
张克成忙答“明珠妹妹慧心兰质,小侄敬佩莫名。”
为免尴尬,张克诚决定转移话题“我看伯母面色潮红,咳嗽频频,不知是否贵体不适。还是赶快回房休息才是”。
“正是,前天听到陈景回来禀报明珠遇险,受了惊吓,等候明珠归来又没能安枕,以致受了风寒。高热不退,镇里县里郎中也是束手无策,今晨派人去泉州延医还没回来。”陈老爷一边令丫鬟扶老夫人进房歇息。一边和张克成叙话。
张克成见老妇人之病症,分明是病毒性感冒,于是说道“小侄倒有祖传退热良药,待我拿来给伯母来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