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辅子彻都没有射过一箭。每日不是去箭靶取箭,便是抬饭打水。心中自是有气有恨,却又隐忍着。很多时候都想着放弃罢了,这每日做些杂活,跟从前在师父又有什么区别?
若是跟着北岛去杭州,倒也自在。但又想到别人越是这般对他,瞧不起他,心里便越是不服气,定要让他们后悔,后悔这般待自己。
到得第八日开始,每到深夜旁人都睡了,便独自起身前来操场夜练。白天其他人怎么练,他都记在心里。
北岛看着辅子彻这般,心里也是难过至极,无奈根本劝不动,只有每夜守在一旁。
这日夜里,大雨纷纷。
辅子彻依然背着弓箭就出来了,他不想落下每一个夜晚,因为只有夜晚自己才有机会练。夜里能见度低,,磅礴大雨更是阻挡视线,然而他射出的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北岛撑着雨伞就在一旁看着,心碎了一地。她知道辅子彻命苦,被遗弃,被排挤,如今为了这一口气,白天干遍了苦活累活,夜里还要独自苦练,哪怕是这么大的雨天,他都不曾停歇。
她闭上眼睛默念着,“上天啊,你这般待他,都不觉得惭愧吗。”
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雨太大,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
快步走向辅子彻,道,“回去吧笨蛋,雨太大了,天又这么冷。”
辅子彻道,“你怎么还在此处?你先回去,我……再迟些。”
北岛拉了拉辅子彻的肩膀,道,“别练了,你何必这般作践自己?”
辅子彻推开他的手,走向一边继续拉弦,道,“你先回去。”
北岛再也抵不住决堤的泪水,把雨伞一丢,冲上前去紧紧的抱着辅子彻道,你要这般,我便陪你这般,不回去。
辅子彻叹了口气,终于松开了弦。
看了看怀里正紧抱着自己的北岛,轻声说道,“走吧。”
正是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光阴似箭,箭若光阴。转眼间便过了三个月。
这日司马龙亲自前来,紧急召集三十六名新兵。原来是神机营总教头满桂要来视察这批新兵三个月来训练的情况如何。满桂要来,司马龙自然不敢怠慢,早早便训好话,讲好规矩,清理好场地。
辅子彻心中也是大喜,这次满桂来视察,自然是每个人都要演练的,可就不用再去拾箭了。满桂此人看起来一身正气,辅子彻心中极为佩服。自己也是满桂亲自开口才进得这神机营,所以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不能让他失望。
不多会,满桂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操练场。司马龙赶忙上去迎接,殷勤道,“总教头亲自前来视察,真是让这新兵场蓬荜生辉啊!”
满桂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司马龙便又对三十六名新兵喊道,“总教头亲来视察,你等好好表现,拿出这三个月来努力的结果,谁若太不中用,便也可早早离开了。”说完便瞪了一眼辅子彻。
满桂也看了看人群中的辅子彻,轻声道,“开始吧。”
司马龙恭迎了满桂在早已备好的帐篷下坐好,转身一挥手,王衡便大喊开始!
这次演练的是障碍阵,阵中共有十五道箭靶,八座障碍,演练者需越过第一道障碍,射第一道靶,依次到第七个障碍三个靶,第八个障碍六个靶。
这种障碍阵最能显现出一个人的功底,讲究的是准度以及速度双结合,也是神机营历来最常使用的障碍阵。
三十六名新兵依次演练,大多规规矩矩,至少每箭都中了靶,倒是北岛令人刮目相看,身法矫捷,并箭箭中心。也正是因为她身上的修为不低,比起这些寻常的新兵练起来自然要事半功倍。
满桂身边跟来的将士们也是呼声喝彩,只有满桂为之不动,心里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但却有一个女将军说的话,能让他接话。那女将军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一袭银铠勃然英姿,终身流露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她向满桂轻声道,“这批新兵虽看起来虽然不错,但能让你亲自来视察,我也是有些意外。”
满桂道,“我看中的苗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那女将军满脸疑惑,终是没有再问下去。
北岛演练完开心的跑到辅子彻跟前问道,“怎么样!我厉害吧!辅子彻紧张的面容上终于透露出一丝微笑。”
北岛拍了拍辅子彻肩头道,你莫要紧张,把平时的状态拿出来就可以!
王衡朝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