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被狂踹一脚的毕雪峰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这怒火驱使他抓住放在衣服下面的配枪,黑洞洞的抢空对着二人,他喝道:“他娘的脚!想走?给我跪下!”从事经济犯罪侦查的干警一般不配枪,但是到了经侦局这种处级干部就可以配枪。原本非工作时间也不允许配枪,但是,毕雪峰最近负责侦查唐顶天的案子,他知道这是一招险棋,唐顶天黑白两道通吃,没准自己就被放了冷枪。于是,他就写了申请,要求带枪办案。今天被叶枫这么侮辱,他哪里受得了?倒没有真想一枪把叶枫杀了。但是,心想着怎么着也得吓唬吓唬他,用枪逼着叶枫,让他不敢反抗,崩他一枪不弄死他也够他受的。叶枫拉着谭菲菲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过头,就看到一丝不挂的毕雪峰气急败坏地举枪对着自己。叶枫的身手,足可以躲闪得过这种普通枪支射出的子弹,但是,谭菲菲的安全就未必能保证了。暗忖就以这死胖子这身手,打靶的话肯定会脱靶,没打中自己,误伤了谭菲菲倒是完全有可能的。叶枫只得乖乖地举起手来。毕雪峰立刻变得如同生龙活虎一般,一丝不挂也不觉得丑,就走到叶枫跟前,枪口指了指谭菲菲,说道:“跪下!不跪下,我杀了她!”叶枫活了这十几年,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小时候进入师门的时候拜过叶老头子,就再也没有向任何人下跪。尊严,是他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叶老头子曾经在他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叶家的男人,要站在华夏的国土上,要站成一道风景!”叶老头子倔,自己觉得没有血洗那耻辱,就在二十年离开华夏时,一直孤悬海外,再也没有回过华夏。叶枫一样倔,扮猪吃虎的时候,可以在纸老虎蹦跶的时候服个软认个输,他会立刻逆袭。那不是真正的屈服。可是,今天,他知道,如果自己死扛,这丧心病狂的死胖子完全可能伤害谭菲菲。以后再怎么弥补都晚了。相比谭菲菲那如花的生命,自己那点尊严,算了吧。咬了咬牙,叶枫的腿微微的弯曲……谭菲菲几乎要哭了。刚刚见毕雪峰拿出枪逼着他们,她只是害怕。现在拿自己的生命威胁叶枫,让他下跪,她感觉很委屈。替叶枫委屈。这个大哥哥从天而降,要把被魔鬼抓住的自己救出去。他是那么英姿勃发,那么明媚温暖,就如同童话世界里的王子和骑士一样。可是,竟然要向这个人渣死胖子下跪?“你敢动我一下?我让我爷爷杀了你!我爷爷是省纪委书记谭功达!”谭菲菲鼓起勇气,红着眼圈,拉着叶枫手,不让他跪下,瞪着毕雪峰说道。声音不大,语气倒有点像小孩子在赌气。但是,谭功达这三个字传入毕雪峰耳中,却足以让其胆战心惊。谭功达就是岭南官场的黑包公,每年被他整下马的干部足足有上千个。哪个官员被他拍了一下肩膀不得几天几夜的睡不着觉?“你爷爷是谭功达?”毕雪峰皱眉问道。仔细分辨谭菲菲的眉眼,和谭功达还真有几分相像。再说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正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时候,能知道党的几大常委就不错了,恐怕连省委书记的名字都叫不出来。若非和谭功达相识,她怎么能把他的名字脱口而出。毕雪峰这么一愣神的时候,枪口就下意识地下垂。叶枫自然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抓住了反击的机会,手中的警棍飞了出去,正中毕雪峰拿枪的那只手,既准且稳,一下子就把手枪磕出多远。接着,飞起一脚正中毕雪峰那丝毫没有遮掩的裆部。毕雪峰嗷地发出一声惨叫,飞出多远,倒在地上不住地翻白眼。叶枫正要冲去去,却听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忽然砰地一声,门被一枪打得微微颤动,同时,门板上也出现了一个弹孔。所幸的是对方明显是想威慑叶枫他们。没有子弹是打在门板上部,而且是朝上射击的。同时有人大着嗓门喊话道:“里面的小子,乖乖地出来!我们陆少说了,看你身手不错,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