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艰难地说完这三个字，魁梧男子气喘吁吁，虽然他只有表面看起来黑了点，但实际上五脏六腑都被电得生疼，再这样下去，他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风无心脸上依旧是高高在上王者般的冷傲表情，右手缓缓移到左腰间，然后一点一点抬高右手，像是拔出什么东西似的。

事实上，她的确是在拔剑，原本空空如也的半空中，随着她的动作，赫然出现一把带着紫光闪电的长剑。

“小兵，轻点，留他一口气。”吐气如兰，风无心极为贴近长剑，嘴角的笑容如莲花绽放，圣洁而又清柔，却遮掩不住眼中浓浓杀气。

她要他死，现在、马上、立刻。魁梧汉子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刹那间，期待破灭，幻想如灰飞，希望从顶峰落入地狱，演变成绝望，并带着无法挣扎的黑暗，他被她所带来的死杀之气围住，如茧子里的困兽，唯有等，等死。

手中剑尖迅速一滑，没入他脖中一指，风无心轻轻浅浅地笑，残忍而又阴暗：“呐，知道吗？割破气管，是不会马上死的，但你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冷去。”

快而准的剑法，带有雷的属性，魁梧汉子彻底丧失语言能力，每当他试图说点什么，耳边会传来脖间“嘶嘶”漏气般的声音，他觉得心都在颤抖。

为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什么没有参与其中，为什么她还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他？

有什么比亲身体会死亡更折磨人的方法吗？魁梧汉子觉得，现在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已经是世间极刑。

“东方奶奶，是个很和善的人。”提起那位老人家，风无心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十足小女儿家的做派。

剑尖抵在魁梧汉子的手腕处，风无心一点点用力，直到剑尖穿透他的右手腕，她才冷冷地说：“东方奶奶她救过你吧？”

魁梧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恐惧和绝望。

“我想，她救你的时候，从没想过以后有一天你会对她的死，冷眼旁观。”救人是一件很纯粹的事情，可越是纯粹的东西，越容易被肮脏的东西侵染，比如人的七情六欲。

的确，魁梧汉子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有些时候，不作为比有做过什么更招人恨，间接的伤害比直接更折磨人，比如他现在。

“她很善良，或许不曾怨恨过你们，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们，绝不！”寒光闪烁，长剑空中飞舞如落花，当剑尖直指地面的时候，魁梧男子手脚筋脉尽断。

统统是死不了的伤，却正在一点点死去，她笑得冷艳，伤害她风无心在意的人，她决不放过一个！

世态炎凉到如斯地步，区区一个暮霭城，她毁了又如何！

他错了吗？他确实错了，自以为不作为就是无罪，实际上却要比亲自动手的人更可恶百倍。

苟延残喘之际，魁梧汉子终于想通，为什么风无心要对他下手，而且还是用了这样一个折磨人的方式。

人的痛苦，在过程，而不在结果。

这一刻，他觉得，就这样死去，或许是最好的赎罪方式。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魁梧汉子反倒目光澄明清透，无所畏惧。

剑尖停留在他胸口处，风无心索然无趣地收回长剑，他不想死时，她用死亡折磨他，他一心求死时，她偏不给他痛快了断。

“你是死是活，都无法为你所做过的事情赎罪。”长剑回鞘，缩成巴掌大小，被风无心收到腰间，话里带着冰渣：“好好享受死去的过程，不会很痛，但足够漫长。”

白裙飘飘，风无心走出巷子口，面若冰霜，下一个目标——王二。

后街，王二一伙都聚在他强占的小院子里，自从东方家那老太婆死了之后，他觉得自己成了有后台的男人，做事越发不讲理。

“二哥，你那是没瞧见，王老五都烧成渣了，那些个人将他抬出来的时候，碎了一地。”王二虽然是这群小混混们的大哥，但大家都习惯了称呼他“二哥”，一群人正聚在一起喝酒，擅长溜须拍马的一个小弟，突然提起了王老五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王二的筷子正伸向桌上碳烤羊肉，见到肉上焦黑的部分，一联想小弟口中所说，眉头一皱，胃里翻滚起来，顿时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啪”地一声，筷子被王二甩出老远，殷勤的小弟正想帮他捡起来，却被他一脚踹在腰间，直接摔个狗吃屎。

“呸！你个王八犊子，没见老子正吃饭呢！”狠狠啐了一口，王二大手一招呼，先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