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青年不到八点便到了门卫室。他没再上楼。老杜头儿搬把椅子让他坐在门口，肯定地说：“金科长昨晚回来了，你在这儿等吧。”

果然，大约一个小时，笑眯眯的金科长来了。

刘青年快步迎上去打招呼。金科长一眼认出，客气地说：“小刘啊！有事吗？”

刘青年一惊，急忙说：“我来找您报到。昨天您出差了。”

金科长停下脚步，嗷了一声。“——我把这事忘了。对不住对不住，昨天事情太多。——这次让你回来另有安排。不过这几天领导太忙，还没最终确定。你过几天再来吧。”

刘青年想问需要几天。金科长已快步走入电梯，笑眯眯地按下了关门键。

“小刘，”老杜头儿俯在刘青年耳边，“不对劲啊！哪能还没确定先离岗的？这不是停职吗——你得找人上菜了！”

刘青年自然明白老杜头儿的话，可是有点想不通！

自己又没犯错，为啥突然被停职？难道因为竞选的事？当时说话太直，但不至于这样吧……

想不通，也没招，只能等几天吧！或许真另有安排呢！

刘青年和老杜头儿道别，顺手掏出装了一晚上的“散花”，丢在门口桌子上，这才骑上车子回食品公司。

才离开一天时间，刘青年再进厂院时竟恍然有隔世之感。

到底为什么让自己离开？这么个破地方，有门路的人谁愿意来呢……

刘青年郁闷地径直进了销售部。大个儿李和久不露面的蔡大姐都在，两人低着头，不知在嘀咕什么。

自己桌子旁也坐着一个人，正把抽屉里的东西往外拿。

刘青年却不认识。两人对视。

“你找谁”？

“你咋回事？”刘青年毫不客气，“干嘛动我东西？”

大个儿李和蔡大姐闻声抬头，激动地站了起来“他也是销售部的，开始上班了，接替你。”大个儿李解释。

刘青年心头一顿，觉得又沉闷了些。

蔡大姐过来拉着他胳膊。“小刘，给你说点事！”

大个儿李急忙跟出，三人来到门外一僻静处。

“你是不是写过文章，说食品公司不好的？”蔡大姐严肃地问。

“也不算不好吧。就是说些食品公司的事……”刘青年有些奇怪，“那文章是给报社的，一直没发表。”

“我估摸着就是你！”蔡大姐一声叹息，“文章在钱大旺那里呢。——听我老公说，钱大旺对文章非常生气……”

“在商务局？怎么会呢……”刘青年脑海中亮光一闪，似乎明白些什么了。

大个儿李恨声道：“你写那个毛线文章干嘛？这边刚把你调出，马上就安排人顶替。这是钱大旺在整你嘛！”

刘青年心里一抽，很不是滋味，却也没啥说的。三个人都沉默着。

大个儿李又问起去报到的事。

“让等着。”刘青年无奈道。

“那怎么行？”蔡大姐愤然，“不安排岗位谁给你发工资？”

“走着说着吧。”刘青年无精打采，没再进屋，落寞地骑上车子离去……

第四天，刘青年再次来到科汇集团人事科。

这两天他想明白了。大个儿李和蔡大姐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这就是有人在整他。

他不认识钱大旺，但在竞选会上见过关副局长。凭那天关副局长的反应，这事很可能跟他也有关系……

刘青年觉得等下去毫无意义。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姓金的给个明白话。如果还不安排，他就回食品公司去。

果然，看到刘青年，金科长风和日丽的脸上霎时一片凄苦，像踩到一团牛粪一样连连叹息。

“有点不好办啊。按原计划，本来有个位置给你的。可没想到……唉！还是回去等着吧。”

刘青年闷声说：“既然安排不了，我还回食品公司吧。”

“咦！”金科长满脸怪异，“你想回食品公司？——行啊，只要那边同意，我这边开调令！”

“你开吧！”刘青年已面无表情。

“哈哈……”旁边的“长脖子鹅”毫无顾忌地笑，“调令是你让开就开的么？”

金科长也严肃起来。“小刘啊！你还不懂……不说了。你去找徐副经理吧。他只要同意，我马上给你开。”

刘青年再不多说，转身出门而去。他感觉，徐经理应该会接受自己吧。不论好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