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突然。
事实上,当他从傅家坡转向建行中南路支行所在的中南路口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站在拐弯处打电话的那个女子。很俏皮、很匀称的短发,微卷的刘海,小巧的耳朵,太阳镜下面是一张精心化着淡妆的粉腮,顶尖的迪奥的粉色上衣,领口露出里面很明亮的绸衣,浅灰色长裙,钻石型鞋底的高跟鞋,薄薄的浪莎裤袜小心的没有一点皱褶。他早就提防她会突然转身,她也就偏偏在他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一瞬间转过身来。怒气冲冲、蛮横无理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发着脾气,话语快得几乎听不清。
常闻哲还是敏感的向后退了一步,那个女子透过太阳镜也看见了他,但她已经收不住脚步,惯性使得她带着一声尖叫倒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温暖的、异性的,完全彻底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带着一种好闻的香水味,他知道那是顶级的法国香水香奈儿,香味记得很清楚,那就是李玉如用的那种。
当过特种兵的他反应很快,动作也很快。他一把抓住那个女子的胳膊,让她在一秒钟里能够自己保持平衡,站住身体,他知道她能做到。他很迅速的纵身而起,追赶被那个女子脱手的那部和她身上衣服颜色一样的粉色手机。那部手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漂亮的表演着空中转体,在落地的前一秒钟被他抢先抓住。
常闻哲看出那是一部最新款式的摩托罗拉手机,便为这部昂贵的手机丝毫未损而感到庆幸。他走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子脸上很平静,没有一点慌乱,也没有一点感恩戴德的意思,就那么默默的站着欣赏他杂耍般敏捷的身手,他就有些佩服那个女子的处惊不变的风度和潇洒自如的行为了。
“动作很漂亮,你肯定当过兵。”那个女子很欣赏的看着他:“你得赔我的手机!”
“好好的,赔什么赔?”在把手机完璧归赵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有钱阶层吗?一般女人都会尖叫的。”
“有没有钱关你什么事?”那个女子在太阳镜后面笑着,笑容似乎有些熟悉:“你就没有发现周围有一大帮人都等着听那一声尖叫吗?”
他这才看见他和那个女子被围在一个不大的人圈里,男女老幼都有,全都兴致勃勃地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他们信心十足地相信那个女子会破口大骂,不管手机是否完好,都会要求男人赔她一部新的手机;而男人肯定会拒绝,两人就会争吵,继而对骂,男人终究不是女子的对手,他就会动手;那个女子就会嚎啕大哭,男人就想趁机溜走,这时警察才会开着亮着警灯的出现。
围观的人们很快就发现失望了,争吵、对骂和开打都没有发生,那个年轻的高个子男人不由分说地拉起女子就走。
“请让开一点。”没有满足大家的好奇,那个男人还冲大家一笑:“对不起大家了,和女朋友发生了一些误会。”
那个女子明显的愤怒了,扬起巴掌想打他,却被他将两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她挣扎了好几次都无法从他的手掌里挣脱出来,就索性跟着他走了。
“你这个坏蛋竟敢抓住我!”那个女子在恶狠狠地威胁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常闻哲没有理会,拉着她直到走过了中南商业大楼,走过了外文书店,走到了中南一路,他才放开她的手。
“请原谅。”他知道一定把她捏疼了,很诚恳地向她赔礼道歉:“被一大群人围着,我这也是出于无奈,冒犯小姐了。”
“说说看。”那女子揉着被捏疼的手腕,脸上有些发红。她将散落的几根柔发用纤纤细指掠到耳后,问道:“先生哪点冒犯我了?”
“我不该说小姐是我的女朋友。”常闻哲在检讨:“我这是心急口快,随口一说而已,就是为了避免人们围观,请千万别往心里去。”
“那可不好办,你可是当众说的,大家都听见的,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那个女子变得有些气冲冲的了:“我能问问我这个男朋友的尊姓大名吗?”
“千万别这么说,我已经说过了,那只是权宜之计。”他有些急了:“是你撞到我的怀里的,是你让手机脱手的,我只是扶了你一把,帮你挽回了手机。”
“我说的难道你没听见吗?”女子有些蛮不讲理:“你的姓名!”
“常闻哲,某市人。”他告诉了她:“电力职工。”
“你说你叫什么?”那女子猛地抬起头来,似乎有些吃惊:“你再说一遍。”
“这是我的联络方式。”他递给她一张名片:“如果手机有问题,请把手机和维修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