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个月未见,白淑芳似乎变了一个人,头发花白、两眼肿泡,他惊奇的发现,白淑芳一向显得年轻细腻的脸部肌肉也松弛了许多,那个含情脉脉、热情洋溢、风风火火、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似乎荡然无存了,连眼神都恍惚了,走路也显得跄踉起来。
杨菁菁主动迎上前去拥抱白淑芳,这一亲昵的举动使得白淑芳感动得泪流满面。
“菁菁,苦命的孩子。”白淑芳在喃喃的叫着:“我没有别的要求,你能让我死后和你爸在一起吗?”
杨菁菁点着头,两个不幸的女人抱头痛哭。
常闻哲默默地看着李玉如静静的站到自己的身边。即使在肃穆的葬礼上,即使这个红衣女子穿了一袭黑衣,即使她一直低垂着头,也是泪水连连,她依然是美丽的、依然是妖艳的、因为他喜欢她那张妖艳的脸蛋、细长上翘的眉毛、性格张扬的大嘴、亭亭玉立的风采以及雪白的肌肤和无处不在的诱惑。
“谢谢你能来。”常闻哲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很高兴,相信杨叔也会很高兴的”
“谢谢你通知我。”李嫣然的声音很低:“我知道你会记得我的。”
“太突然了。”常闻哲注视着白淑芳:“白姨的状态很不好。”
“杨叔出事后,我妈的情绪很不正常。尤其是他死后,妈妈不吃不喝,一个人老是呆坐着。”李玉如叹了一口气:“你有空到武汉去看看她,妈妈最喜欢你呢。”
“我会去的。”常闻哲满口答应,他在提醒她:“你也要多回武汉去看看,菁妹还小,有空多给她打打电话,谈谈心。”
“我抓紧安排一下工作。”李玉如说道:“过两天我把我妈妈送到江夏的亲戚家散散心,再陪菁妹一起去澳洲。”
“那就太好不过了。”常闻哲满心感激:“谢谢。”
“你也得注意身体,免得人家挂念。”她走到一边去了:“我可是一直在想着你。”
终于,墓碑前只剩下常闻哲和杨菁菁了。
天色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山峦中的风很大、很冷,刮着居然稀稀落落的飘起雪花来了,周围寂静极了,在呼啸的风声中,听得见常闻哲献在墓碑下的那个花篮的挽带飘舞的声音。他看着杨菁菁在她父亲墓前跪下,他也就跟着跪下了,默默地望着杨菁菁烧着纸钱,自己就默默的点着烟,一支接一支的摆在墓碑顶上。香烟静静的燃烧着,腾起的烟雾被风很快地吹得无影无踪,梁爽用航空快递从上海寄过来的那张祷文也被飞扬的火舌吞没了,化作粉蝶飞走了。
“杨叔,你放心。”常闻哲对着墓碑上雕刻的显得过于严肃的杨汉生的名字说道:“我会照顾菁妹的。”
杨菁菁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举动,抽泣着仍在流泪。
“我知道你最相信我的。”他说得很慎重,也很坚定:“菁菁就是我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有我常闻哲的,就有杨菁菁的,今生今世我都会和菁妹在一起。”
“哥。”她的声音也是沙哑的:“你抱抱我。”
常闻哲张开双臂,把杨菁菁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就像搂着一件珍宝、就像搂着一个希望似的。他惊奇的感觉这个芳年二十的大学女生依然是那么娇小、那么柔弱、那么令人怜悯。他把她胖胖的脸蛋紧紧的捧在自己坚实的胸前,用自己的下巴顶着怀中女孩的头发,隔着厚厚的冬衣,他也能感觉得到对方的体温和柔软。
“菁妹。”他在对她说,也在对自己说:“你记住,我永远是你的为哥,你永远是我的菁妹,这是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时候都不能改变的。”
“我知道了。”杨菁菁的声音很小:“哥,吻吻我行吗?”
常闻哲将杨菁菁的脸转向自己。他看见她微微闭着眼睛,眼睫毛也在抖动着,面色憔悴、布满泪痕,他就果断地将自己的嘴唇印在她那纯洁的额头上。
“哥。”杨菁菁抬起脸来:“吻我的嘴。”
他多少有些犹豫了一下,望着杨菁菁泪流满面的脸蛋泪和干枯开裂的嘴唇,他不忍拒绝,就轻轻的把自己的嘴贴上了她颤抖的唇上。她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别的,一直在戚戚发抖,整个人都似乎想钻进他的身体里,大滴的泪珠也打湿了他的脸颊;常闻哲就更紧的抱住了她,久久的吻着她那因为泪水而带着微微咸味的嘴唇。
北风呼啸,稀稀拉拉的雪花还在飘着,两个人就站在没有外人的杨汉生的墓前长久的接着吻,这种凄美的场面不知持续了多久。
“爸爸,你都听见了,也看见了。”杨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