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开着他那辆出租车从黄柏河大桥上驶过,连档位都没换。
上坡处一排挺立的白杨树叶被风吹得上下翻卷,一辆乳白的福特马自达从他的车后超了过去。老贺皱了皱眉,把富康车向路边靠了靠,右转弯,从那座不伦不类的嫘祖庙前拐上了通往峡口风景区的柏油公路。
常闻哲一肚子的火,樊钢中午打电话邀他吃饭,他就兴冲冲的到了刑侦支队,去了就后悔莫及,人高马大的樊钢愁眉苦脸地告诉他,他那个在十六中当老师的胖老婆赵虹决定给常闻哲介绍女朋友,“据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在省里的电视媒体工作。”樊钢鹦鹉学舌地在说。常闻哲就马上坚决的谢绝了。“恐怕是推不掉了。”樊钢在叹气。常闻哲不信:“为什么?”“赵虹一直在打电话催呢。”樊钢有些无可奈何:“她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再过一小时就在下牢溪浴场见面。”
常闻哲感到心里堵得慌,除了对那个热心快肠、对他抱有隐隐约约好感的赵虹怀有一种敬而远之的冷漠以外,他一直对那些在婚介所、媒人手里击鼓传花般的女孩子不感兴趣,想想那些被别人挑剩下的大龄女子故作矜持、故作清纯的站在面前,他就有些感到恶心。他知道那些女子已经不知经过了多少男人的挑选,暗地里不知有过多少不可告人的隐私,有人说过,她们就是“残菜剩羹。”这样的说媒和撮合,常闻哲不知经过了多少次,随便找个理由就推辞掉了。
他相信机遇,相信缘份的重要,也相信“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么多年过去,他就一直默默地等待着这个时候的到来,似乎有过,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前不久,似乎那朵爱情之花悄悄地开始绽放了,就在不经意中,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居然和一个漂亮的美女糊里糊涂的同床共眠,而且被那个妖艳的美女直截了当的称作是她的男朋友;然后又来了一位名气更大、派头更足、长得更美的女明星,那可是无数女人心目中的粉色佳人,男人梦幻里的大众情人;一半是惊讶、一半是窃喜,那两个女子无疑才是他梦寐以求的伴侣。但他不能拒绝赵虹,因为她是他最好的哥们的老婆,虽然他一直对那个肥胖的女人没有半点好感,甚至有些避而不见,可也不想得罪她,因为他不想看到威风凛凛的刑侦支队长在老婆面前那副无可奈何的苦笑,他就只有前去赴约了。
红色富康车刚刚穿过那条潮湿的公路涵洞不久,常闻哲就叫老贺停下车了,他已经看见一身肥肉的赵虹和一个高个女子悠闲的坐在不远处的遮阳伞下喝着汇源果汁。
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峡口的太阳虽然有些倾斜,却依然火辣辣、明晃晃的,峡谷里窜动着燥热的南风,不远处的下牢溪浴场里有水花飞溅,但游泳的人不多,这里要到太阳落山才会出现人满为患的鼎盛高峰。
“对不起,来晚了。”常闻哲走到那两个女人身边打着招呼,他还是挺有礼貌的:“公司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
赵虹笨拙的站了起来。直到今天,常闻哲依然不明白,一身正气、长相不错的樊钢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小鼻子小眼却有一个大脸盘的女人,胖得叫人吃惊,臃肿的像布袋似的挂在胸前,两条粗腿酷似河马,“为什么?”常闻哲问过,樊钢只是苦笑,却不回答。在这点上,樊钢可比梁爽差多了,梁爽很高兴的会把自己的众多的情人介绍给他认识,而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都知道,只要能得到常闻哲的赞许,她们就会得到梁爽更多的爱,而梁爽的魅力则是那些女人无法抵挡的。
坐在赵虹对面的那个高个子女孩有着很自然的、短短的头发,虽然戴着很大的太阳镜,仍然能够感受到那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光是那柔软的红唇和光滑的桃腮,就能够给人以无穷的遐想。她显然已经游过泳了,虽然披着一件粉红色的毛巾浴袍,却能从她那修长的腿上看见闪亮的水珠。看见常闻哲走过去,款款的站起身来,女孩子优雅的摘下了太阳镜,那一霎那,常闻哲认出她来了。
“你慌什么?”常闻哲差点没拔腿就跑,幸亏被赵虹一把抓住:“就算是听说过,或者在照片上见过,你也得听我介绍一下吧?”
“赵姐,不用介绍了。”高个子女子笑脸盈盈的望着常闻哲:“我们是老熟人了,你说是吗?常大主任。”
“嫂子,你说的原来是她?”常闻哲感到浑身冒汗,每一个毛细孔都在冒汗,他竟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叫孙妙晴的女明星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用手擦着汗,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你怎么不把她的名字告诉胖子?”
“怎么了?”孙妙晴抿着嘴在笑:“后悔了吧?上当了吗?知道是我就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