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给杨叔扫墓,菁妹买了些松菌回来做了个肉片汤,你不是说味道真鲜,还建议把陈琳也叫过来吃了饭吗?”常闻哲在有利有节的揭发道:“我记得很久以来,你就喜欢跑到我家洗澡,除了菁妹噘着嘴巴给你帮忙洗衣服,我的印象里,好像都是人家陈琳那个小姑娘帮你洗的。”
“所以我得感谢人家对我们的照顾嘛。”樊钢在争辩:“人家那是助人为乐!”
“请注意,人家只是对你,而不是对我们。”常闻哲反驳道:“人家可没有帮我洗过背心、臭袜子、骚臭的大裤衩还有那身皱皱巴巴的警服。”
“我得警告你,你这是添油加醋、捕风捉影。”樊钢更急了:“你这是有意制造桃色丑闻,污蔑警务人员。”
“你就算了吧,你的那点性趣和心理活动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常闻哲笑嘻嘻的回答说:“你知道我一直看不惯你们家那位赵虹,菁妹根本不认她是嫂子,你们之间不仅没有共同语言,就是性生活我敢断定,一定也是不融洽的!我早就说过,赵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可是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疯子!”樊钢冲着话筒在喊:“你和小魔女这是挑拨关系,制造混乱。”
“恰恰相反,我们是在响应总书记的号召,构建和谐社会呢。”常闻哲回答说:“我们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就是要让你和赵虹分道扬镳,加强你与陈琳之间的联系,审时度势的把陈琳推向前台,这是我的希望,也是菁妹的命令,更是陈琳的心思。”
“我算服了你们兄妹俩,一唱一和,吃里爬外,阴谋诡计!”樊钢变得垂头丧气:“原想让你对陈琳解释一下误会,你却趁火打劫,帮起倒忙来了。”
“胖子。”常闻哲有些奇怪:“你说清楚一点。”
“说个屁!”樊钢在电话里叹着气:“二郎,这是陈琳逼着我打的电话,人家可一直在旁边偷听着呢,这下我可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常哥。”他真的从手机听筒里听见了陈琳爽朗的笑声,还有一句肉麻的叫声:“谢谢你,我太爱你了!”
常闻哲也在哈哈大笑,他已经快要走到二马路了。
他在为樊钢的尴尬而好笑,明明早就有心却装作若无其事,明明和赵虹已经陷入冷战和变相分居的局面,再说人家陈琳的好心好意也该得到回报吧,有些事情其实说开了不一定是坏事,辩证唯物论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感到似乎有人一直在悄悄的、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他。从城东大道开始,这种悄悄的注视就一直断断续续的伴随着他,虽然只是一种潜意识的感觉,但常闻哲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敏锐的感觉,,那是从特种兵的训练里得到的敏感,那是从日常生活中磨练的机警,那种潜意识的感觉一直以来使他受益匪浅。
他在工商银行二马路支行门前站住了,低头点燃了一支烟,在抬头吐出了第一口烟雾的同时,似乎不经意地望了一下附近的动静:一辆挂着武汉牌照的奔驰车停在不远处邮政局门前,光头司机正在向路人打听着行车路线,南湖宾馆运来了一卡车的花卉,准备连夜布置五一黄金周的门前景观,一对情侣从他身边擦过,兴奋的说着什么;一位太婆在照料孙子学骑童车,孙子满脸笑容,太婆满是担心,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一辆崭新的连牌照也没有的东风凯旋静静的停在梧桐树下,车窗紧闭,车身被夕阳映照得熠熠发光,一个小吃店的帮工趁无人注意,偷偷地将油腻的洗碗水倒进了门前的下水孔里,得意的哼起光良的《童话》,一些电动车在街上横冲直撞。
他感到那辆奔驰车的司机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大概是跟踪粉色佳人的媒体记者失去了目标,就选择他这位和网上流传的孙妙晴的新男朋友有几分相像的男人进行盯梢。他有些好笑了,也有些为这些狗仔队的记者们的敬业精神而深感佩服,只是他知道他们这样做是无益的,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孙妙晴身在何方呢。
“臭脚!”他决定不管这些,这些也不是他所能管的。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对着听筒大声地说道:“你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