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中原公司的情况再对我说一遍吗？刚才我有些心不在焉。”

“大叔。”韩巧巧很敏感：“想什么呢？”

“小妖女，大人说话小人听。别插嘴。”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和你老爸在一起，你说我会想谁？”

她就盈盈的得意的搂着林姨笑了。

韩东方一边抽着烟，一边谈了起来。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以前也曾经听说过其中的一部分，在武汉好几次住在韩家的客房的时候，就曾经听韩东方说过，只是今天侧重点不同而已，现在心情舒畅，讲得流利自如多了。常闻哲发现和他坐在同一张长沙发上的这个拥有亿万家产的胖男人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还仅仅只是武汉郊区汤逊湖边的一个普通的渔民，虽然当上了生产队长，但他有一颗不安于现状的心，有着对时局的清醒认识和敏锐的政治嗅觉，他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武汉人，单枪匹马偷偷跑到冰天雪地的绥芬河去倒腾中俄边贸生意，几年下来，赚了一些钱，淘得第一桶金，回到武汉的时候，竟然还带回了一个金发碧眼、会说一口流利的东北话的俄罗斯姑娘，成了轰动一时的特大新闻。他是汉正街第一批摆摊做生意的个体户，是第一批参与汉口商铺拍卖的举牌人，是第一批股海淘金的幸运儿，也是第一批竖起房地产招牌的公司，摸爬滚打几十年，耸立了一排排高楼大厦，也赚取了一次次丰厚的利润，也就成了武汉数一数二的房产大鳄，只是那个漂亮的俄罗斯姑娘、也就是巧巧的母亲一病不起，早早去世，这才有了林姨的续弦。

常闻哲抽着烟，认真地听着韩东方介绍着中海公司的现状，以及公司内奸和蛀虫的情况，有些松了口气，也许事情并不像这位老者所说的那样严重。他开始翻看着狼藉一片的报表和各种数字，那可是他的强项。

“大叔为什么不说话？”韩巧巧给他端来一杯白开水，就势坐在他身边沙发的扶手上：“会议可是你主持的。”

“我不是在听吗？我对房地产真的一窍不通。”

“老爸是要你掌控全局，当中海公司当家的一把手，具体的事情还是由我老爸去做，你们两人结合在一起，那才叫最佳组合、所向无敌呢。”

“我就是这样的想法。”韩东方在点着头：“闻哲，我想让你主持大局，主要是我想尽早把公司交给你，尽早让你熟悉公司的运转流程，反正迟早这家公司是你的，迟早会有这一天，再说，我也发现自己无论在处理人与事的问题上有些思想僵化，有些跟不上形势，也犯了一系列错误，有些错误甚至是难以弥补。”

“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您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常闻哲笑了笑：“韩叔，我想对您谈谈我的一些想法，只是初步的一些想法。”

他给韩东方递过烟，让韩巧巧给他们用那个小女生从不离身的芝宝打火机点上，在烟雾缭绕中，他开始侃侃而谈，一直谈了快五分钟以后，他停住了。

“闻哲。”韩东方有些失望：“这么说你经过深思熟虑，听我说了半天，最后还是不肯接手公司？”

“那是您误会了，我说的意思是，公司还是您当董事长兼总经理，我暂时先来当挂牌的副总，我来协助您做些管理方面的工作。”

“那又是为什么呢？那你何不快刀斩乱麻，直接走马上任就是呢？”韩东方有些迷惑不解：“难道还有难言之隐，不想抛头露面？”

“您算说到关键上了。”常闻哲笑着点头称是：“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方便说，以后一定会告诉您的。我现在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闻哲，这不会是托辞吧？”林姨在常闻哲面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沮丧：“我们家的老爷子给你说了半天，我们也知道，巧巧又对你一往情深，加上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全家可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有件事我想对韩叔和林姨说明。”常闻哲决定承认自己的决定：“我既没有办法说服巧妹的一些胡思乱想，也不愿意小妖女在这个人欲横流的社会上胡作非为，所以我只好答应了她的条件，如果您们愿意，我也决定让自己加入您们的家庭，这样，您们有些想法现在可以打消了，巧妹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去高考，去读她的大学，而且我很喜欢您们给我买的那辆桑塔纳3000，那可是我一直最喜欢的车型。”

“这可是天大的喜讯！”韩巧巧高兴地叫了起来，愉快地搂住了常闻哲的脖子：“大叔一直到进屋以前对我总是吞吞吐吐，阳奉阴违，这可是他第一次承认我的胜利！只是我不明白，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比不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