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目光都望去那被刨空了的楼梯口地底,只看到里面横放着一具棺材,与其说是棺材,到不如说是由水泥铸成的棺材外表的水泥大砖块。
跟普通棺材一般大小,却比更加厚重,我爸、我妈,还有那个师傅连同我一起四个人才把那块水泥砖移动了一些,但并能够把它搬上地面。
地大概被挖了有一米深,舒萌站在地面上,看到我们四个人合力都不能挪动很多,便提出找专业的施工队帮忙。
我爸一口拒绝了,找施工队,岂不是整幢房子都毁了,这幢房子当时造起来、装修好花了不少钱,像我们这些乡下穷人,哪里能够承受得起没有房子的痛。房子拆了我们住哪儿,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而显然舒萌根本不管这些,她觉得驱赶邪灵是最重要的,我看得出舒萌是很有把握地知道这水泥砖的来历以及如何为我们驱赶那玩意儿,但是我碍于我爸妈不敢贸然开口。
两边都不好得罪,那个临时过来撬地的师傅被我爸的几百块钱打发走了,客厅里,我们四个人坐落在各个角落,我妈坐在桌边,我爸坐在沙发上,我站在门口,只因为门口离光最近,亮堂,舒萌则站在楼梯口,看着地底的水泥棺材。
我爸一根一根地抽着香烟,客厅里不多时就已经“烟雾缭绕”的,烟味儿刺鼻,我虽然也会吸烟,却不上瘾,全是因为我爸他以身作则,不让我抽太多烟。
现在,我感觉得到我爸身为一家之主的纠结与忍耐,一方面为了生活选择不拆房子,另一方为了安稳过日子选择拆房子,要是换做是我,我一定选择后者,完全是因为我年轻气盛,没有想得那么远,只知道现在我们被那些玩意儿折腾得浑身疲累,不想再过心里胆颤得日子了。
舒萌一定也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希望我爸把房子拆了,甚至她可能早就发现我家有问题,到昨天才提出,也是无奈之举。
安静了许久,我爸终于开口,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我妈,缓缓道:“你们俩说句话,怎么想。”
我妈当然拿不定注意,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拆楼梯,所以还是以一种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我们,说:“怎么回事情,你们还都没跟我说明白呢,忽然就拆楼梯,拆房子的,怎么回事情,那个水泥块怎么回事,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忍不住打断我妈的唠叨话说:“妈,你想知道,我更想知道,我们这儿,最了解熟知整件事的,只有舒萌。”我转而对舒萌说,“舒萌,到现在这份儿上,你都要拆我家了,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我是能够同意,但我爸妈,他们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舒萌会意地点了点头,走到我旁边,站在大门的另一边,同样晒着太阳光,我们俩一左一右地站在门边,好像门画上的金童玉女。
“首先,我更想听你们描述一下昨晚上,你们各自所‘看到’的。”舒萌转身看向我爸妈所坐的那个方向,淡然地问道。
我看到我妈脸色有些难堪,瞥向我爸那个位置,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昨晚所看到的,而我爸则低着头,好像在看地面,其实是心不在焉,想必两个人昨晚上都经历一些难忘的事。我妈昨晚上被吓成那个样子,而我爸,一个伟岸的男人,吓得脸色苍白,半个小时就抽了三根烟。
舒萌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看着我,催促说:“你给你爸妈做做思想工作,如果他们不说出来,不会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自然就拿不定主意。”
我支支吾吾地,让我跟我爸妈做工作,这不是为难我吗,万一把我爸给惹恼了,像昨天一样又给我一个大嘴巴子,我这不是自讨苦吃么,于是我便从我妈下手,移着步子走向我妈,我妈坐在桌边,我就站在她身侧,犹豫着,接收到舒萌不耐烦的目光,我立马就出口问道:“妈,你说说,昨晚上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妈抬眼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我就是看错了,你们,其实没事的。”说着我妈就要起身,我一把拉住我妈,看到我爸这时候也站起了身,两个好像不约而同地要逃避这个话题。
“爸、妈,你们倒是说清楚,这么多年你们都分房睡,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昨晚上怎么了,妈,你昨晚不是说有鬼么,说我爸房里有鬼,妈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你说,你说了我们才能清楚要怎么做。”这时候不要说舒萌了,连我都有些着急。
我妈则是看了一眼我爸,看到我爸脸色越来越难堪,想必是听到我说,我妈昨晚上说他房里有鬼。
舒萌依旧站在门边看着我爸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