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调查村长，别了，他那个人我躲着都来不及，要去你一个人去。”我说的是心里话，因为村长在我们村备受尊崇，虽然我觉得很封建，却已经习惯。我们村的村长都是采取“世袭制”，听起来很荒谬的，我也想不通，不就是个村长吗，有什么好世袭的。又不是什么大官。

村里的大小事情基本都要村长首肯的，可以说，在这儿，村长就是个“王”一样的存在了。孟小蝶一来就调查村长，万一被村长知道我进去竹林不止一两次，真的要追究起来，我们一家人说不得被迫搬离。

孟小蝶根本不理会我的顾虑，她做事情特立独行惯了，也不管别的什么人情世故，这一点跟舒萌倒是蛮像的。

“李正风，我问你，这本小册子从哪儿得来的。”孟小蝶忽然之间也对这本小册子来了兴趣，问我说。

我佯装认真地回忆了一番，也想要吊吊别人的胃口，然而马上就被孟小蝶看到，她瞪了我一眼，催促道：“有话快说，还想耍我是吧。”

“我不正在想吗，这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一时间想不出来不是很正常得吗，你这么急性子......”

孟小蝶听不得我多说什么，直接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我这样子要是被村里人看到一定特丢人。

“要不还是交给我......”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幽暗的男声，我转身，对上了那双血红的双眼，顿时间，整个人放空了。

只听到最后是孟小蝶焦急不平的警告声“别看他的眼睛蠢货”。

但是晚了，我现在好像灵魂出窍，我的身体轻飘飘地，居然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夜晚，而且这里也不是我们村子，而是繁华市区。

“灵灵，早点洗完澡接着练琴啊，白天那首曲子才练了一半吧，你们老师可跟我说了啊，你最近几天总也不在状态，跟你一起学琴的几个都大有进步，你还停在原地，妈妈花了这么多钱，你可要给妈妈争口气啊。你看你芳芳妹妹，人家比你小三岁呢，钢琴都过十级了，你还是停在六级上，今年考级可得加把劲了，妈妈都把名给你报好了......”

中年妇女穿着打扮都很时髦，她一张瓜子脸，长发披肩，一边收拾客厅，一边对着其中一个房间喋喋不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陌生的公寓里。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抽泣声，窗帘被风吹起，冷风拂面，窗边的女孩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粉色的宝贝熊睡衣，梳着双马尾，清秀的小脸上挂着两行热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的夜景。她右手拿着一把菜刀，刀面在月光映照下泛着冷光，清晰地映出一张人脸来。

女孩颤抖着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到钢琴旁坐下，屋里的灯光暖暖的，她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钢琴谱翻过一页又一页，终于，她嘴角微微上扬，拿着菜刀的手不受控制地高举，然后挥下，听到骨头发裂的声响，刀面上沾染了鲜红的血，白色的钢琴琴键上也被鲜血染得红红的。

“啊——”随着过往行人的一声声尖叫，救护车、警车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利华公寓楼下，警察封锁现场，拉起一道警戒线，不让人靠近。却还是止不住看热闹的人，一大群人围在公寓楼下，纷纷拿起手机，立马被几个警察拦下。

“这小姑娘死得惨，也不知道从几楼摔下来的，脑浆都......啧啧，我们还是别妨碍警察办事了，估计多看几眼得被人当成犯罪嫌疑人抓回去了。”

“这倒不至于，明显是跳楼自杀的。”

旁人议论纷纷，而尸体早早地就被医护人员抬到了救护车上。

我就飘在女孩的尸体旁，应该没有人看得到我。我都不知道我目睹的这女孩的死是真是假，是被那个面具男人给催眠了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捡起了地上的钢琴谱，将琴谱放进了证物袋里，隔着证物袋，他仔细看了那些音符，垂着的右手，几个手指不自觉地打着节奏。忽然，他的目光放到了琴谱的最后一个音符上，我也飘到他旁边，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琴谱，这个音符，钢琴上根本就找不到，那样低的音，是有人用笔添上的。

等等，那是什么。

我远远地看到一辆公车缓缓驶来，司机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光头，这是第三次了，这是107路公车的司机，还有车上的乘客，都是一样的。

公车在我面前停下，我看到车门打开，司机冲着我大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儿上来。”

我正想着连我自己都看不到自己，怎么这司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