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能耐啊，还把咱家的墙给拆了，再给你几个胆子，你是不是要升天啊！”

“爸，您这不是咒我么。”我挤出这么一句，顿时家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我看我爸沉默了好一会儿，抬眼看向他，他眼睛里好像布满血丝，应该是疲累到了极点，学校的事儿有这么多吗，我爸一个美术老师，那个又不是什么艺术学校，根本不重视美术的吧。而且我爸现在这个年纪，想想再过几年也该退休了。

“当时如果活着的是你弟弟......”我爸好像着了魔似的吐出这么一句，我的眼珠子顿时间就要瞪出来了，因为我没有听错，我爸说到了我弟弟的事儿。

这时候我妈好像疯了一样扑到我爸身后重重地打了他一拳，我妈的情绪很激动，大喊着：“你个畜牲！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

然后我爸没有还手，他默默地坐在一边，承受着我妈的拳头，终于我妈打得累了，也哭得累了，坐在我爸旁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我愣愣地站在一边，都没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俩一定是因为我那个死了的双胞胎弟弟的事儿争执。

孟小蝶冷漠着看向我，果然是做好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了。我就不明白了，她倒是清闲的很，我家的这些事儿，不都是她弄出来的么，要不是她把墙给拆了，我爸会回来把我给骂一顿吗？但是我转念一想，好像又不能怪她。

“爸、妈，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关于我那个弟弟的事儿，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而且村里人也提，到底......”我听完我爸的那句，说得好像是希望我弟弟活着，弄得我心里怪不好受的。

我爸抬头看着我，眼神中含着几分复杂，让我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因此我十分忐忑，不知道怎样形容我爸妈此时的状况。他们好像斗败的狮子，瘫坐在沙发上，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许久，我听到我爸开口了。

“其实，你确实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我爸的声音有些沙哑，忍不住又拿了根烟出来点着，吐了一口白雾。

我妈摸着眼泪，十分伤心，应该是为着我那个死去了的双胞胎弟弟吧。他们两个一定瞒着什么，但是为什么全村的人都达成共识，我的印象中，那个双胞胎弟弟的存在实在太模糊了。好像有时候在梦里我又能够记起一些，但是等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你弟弟和你完全不同，他安静，总喜欢一个人待着。”我爸慢慢解释了，而这会儿我妈的情绪也稍微有所好转。

“我弟弟，他什么时候死的，我真的不记得他。”我急于表达自己的疑惑，而没有留意到这时候孟小蝶是什么表情。

“你弟弟死得早，他六岁那年就死了。”我妈代替我爸回答我的问题，然后看了一眼孟小蝶，好像不想让自己的家事被旁人听到。

而孟小蝶十分识相地主动走开了，她出了门，应该是站在院子里看风景吧，但我想她才不会这么“乖”，一定是想着我肯定知无不言，所以放心出去了。

孟小蝶离开后，我妈才缓缓跟我说清楚了我弟弟的事儿。

谈话的气氛十分凝重，毕竟我一直没有想到会有一个至亲的人早已离我而去。如果人死了，不被活人纪念，那该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儿。

而我的弟弟，恐怕连个坟都没有，所以，他来这世上一遭，什么都没有留下。

“你弟弟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小时候就爱哭，夜里总睡不着觉，折腾得我疲惫不堪，那时候家里事儿多，就让你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我就一个人带着你弟弟，也好减轻一些负担。但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你弟弟很不正常，他得哭声更像是受到惊吓，声嘶力竭的，让人听了心发慌。他还总是半夜忽然惊醒，然后坐在床上，盯着某一个地方看，那眼神，我现在还记得清楚，那样小的一个孩子，他的眼神，满是惊恐。”

“但有时候你弟弟又很开心，他又哭又笑，实在让人担心。后来让我老家的师傅看过，他说你弟弟可能被恶鬼缠上了，能够看到一些我们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那些鬼魂之类的，我当时就吓得不敢跟你弟弟亲近了，因为你弟弟的眼神，有时候真的让我感觉到害怕。他也好像不认为我是他母亲，不让我碰，一旦我碰到他，他就哇哇大哭，甚至会大发脾气。”

我爸已经抽了四根烟，而我看得出我爸心中的忧愁加增，他摇头叹息，似乎是在表达什么不满。而我妈一直很冷静，应该是事情过去很久，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