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老头子没有接话，而是直接站了起来。

龙霸天见状叹息了一声，随着老头子离去，龙霸天抬起头看向了林涛。

“我想起了楚老爷子的一句话，华夏水深，再深深不过人心。”林涛突然开口了。

“这是事实。”龙霸天沉默半响低声低喃了一句。

何为事实，那就是不可更改，不可逆转，日出月落，山河湖海，这是规则，是秩序。

“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之后，我会为你准备入党申请。”龙霸天站起身来，转身之际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哦？”林涛身子猛地一颤。

“国改那个家伙上次调查你，也算给了我们灵感，对于你的出生我们缩小了范围，几乎可以确定你是哪里人，以及你的血源之地，具体手续我会办好，现在就等着你康复了，好好休息。”龙霸天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说完便是大步离开了病房。

而病床上，林涛听到这话那眼中下意识爆发出了狂喜，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一点点的挤出笑容。

但很快，狂喜落幕。

林涛眼中带着一丝冷淡。

“高兴？”

林涛的确高兴，但兴奋是很快就消散的，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一种空虚感。

一种无法言说的空虚感。

自己追求的是这个国籍么？

这个问题林涛思索了很长时间了，准确说在凯哥死后林涛就在思考了。

人总是会成长的，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没有人会说到了特定的年纪就已经彻底勘破了生死，勘破了伦理勘破了一切，成为了那世外高人。

有，但很少，更多人依旧是永远都对明天会有新的迷茫感。

最基本的比如明天吃什么，明天穿什么，很简单的道理，而更深层次的，二十岁的时候自以为成熟了，满脑子为的就是车子房子媳妇，三十岁认为已经熬过了，自己算是成熟了，但谨紧接着就是孩子，二胎。

因为应酬工作不堪疲惫的身体，到了四十岁以为成熟了，但再无法肆意挥霍自己的青春，时长感叹自己老了，身体走下坡路了，到了五十岁过后，叛逆的孩子，越发脆弱的身子，甚至六十岁，七十岁。

人的一生，就是脆弱向着茁壮再一步步变得脆弱的过程，而成熟，什么是成熟，是当你从以为拳头能搞定一切到认为权利会搞定一切么？。

不。

真正的成熟是一种对于人生，对于未来的态度。

而林涛对于未来。

……。

林涛已经无法想明白了。

或许当人生有了规划之后，就好比行走在苍茫戈壁。自己脚下就踩着一条大马路，而四周是一片黄沙，你明知道那些黄沙里可能有野兽，可能有陷阱，可能有沼泽。

理智乃至所有人都告诉你，顺着大马路一直走，绝对就是安全的。

可人的本能就是会忍不住想要探索那些未知，或许换一种说法，脚下这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或许是对的，但太过漫长，太过枯燥。

那何不追求一下沿途的风景？。

真正付诸行动的人很少，而更多的是因为脚下已经有了这一条路，所以会惧怕危险，哪怕黄沙里有一条捷径，那也不敢破坏当前的稳定而选择冒险。

林涛就是后者。

落依楠，琳达，国籍。

当这些东西全部有了之后，林涛可以说已经站在了人生巅峰，自然也不敢冒险。

二十五岁。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正青春的年纪，从大学毕业两三年，走出社会经历了社会的打磨，职场的高压，刚刚属于熬练完成，适应了职场，熟悉了社会，未来近在自己脚下，只等着迈步前行。

但对于林涛来说，事实不是如此。

林涛的二十五岁，在十六岁之前，犹如一头嗷嗷待哺的幼兽，在老头子的训练下，一点点成为一头强壮的猛兽。

随后的七年。

林涛杀过无数人，手里流逝过无数的生命，残忍过，暴戾过，化作死神游走在东南亚，人清冷乱，是非黑白对于林涛来说，已经看得太过透彻了。

论见识，林涛游历过东南亚各个国家，甚至东欧北约也留下过林涛的足迹。

林涛的二十五岁，经历了普通人几百年都难以企及的经历。

这个世界，很美，但对林涛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所以应该留下来安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