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突然被罢免,百官震惊,若论当今天下谁人最有权势、最受皇上宠信,那非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相爷不可。
但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秦桧罢官候审,这让朝中势力一下子乱了起来。不过,秦桧本人虽惊讶,但却也淡定自若,他为皇上鞍前马后几十年,不可能无声无息就这样让他下马,作为权倾朝野的相爷,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耐心和等待。
很快,皇上下诏,秦桧身为相国,却不务正业,贪赃枉法,经慎重考虑,皇上决定派皇子赵昚全权调查此事。此言一出,朝中不少大臣均是松了口气,贪赃枉法这罪名对堂堂一朝相国来说,无足轻重,等风头一过,秦桧便能再次掌权。
这也正是天涯几人商议后,用以麻痹秦桧的计策。不过却也不是无的放矢,半年前,从江南运往洛阳的盐运船和送往朝廷的赋税船,一下子在江宁府倾覆了好几艘,朝廷派人前往调查,但却不了了之。
据说,翻船的原因是江宁府燕子矶一带的江面窄而江水急,加之江底暗礁遍布,运盐船和赋税船均是触礁沉没。上万石官盐和数万两黄金白银沉入水中,因水流湍急,也无法下水打捞,导致朝廷损失严重。
不过,那种上下打点的操作,可以在皇帝面前瞒天过海,却瞒不过下面受苦的老百姓。江宁府早有百姓成群结队状告漕运衙门,他们辛辛苦苦上交的盐税和赋税,在沉入江底后,竟然再次向他们征收,这让他们如何安生!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状告主持运输的漕运衙门。是漕运衙门运输失职,理应由漕运衙门负责。江宁府府尹与江南转运使可是忙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江南各大富商出面,由各大商行与漕运衙门各担一半的损失,普通百姓无需再缴赋税,才把事态平息下来。但也正因如此,江南转运使武传德与朝廷杠上了。
武传德一直觉得事有蹊跷,于是通过各方途径暗中调查,这么大的黑锅,莫名其妙就扣在他漕运司的头上,他不服。于是他明察暗访,实地查验,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但随着他越查越深,他也越来越惊心,直至不敢再查,后来他以身体抱恙为名,赋闲在家,不过朝廷并没有派新的转运使前去顶替他,而是让他赋闲的同时,俸禄照发,这让武传德感觉更加莫名其妙了。
“相国大人,怎么办?似乎江南的事被人察觉了!”秦桧府上,深夜密谋。
“无妨,量他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倒是那个武传德,他知道的可不少啊!”
“下官早说了,此人留不得,相遇您不听,此事行事,希望还来得及!”
“此一时,彼一时。本相虽位高权重,的皇上信任,但也不是想杀谁就能杀谁的!那武传德乃朝廷要员,他若死了,皇上必然会追究到底,那还不捅出天大的篓子。伴君如伴虎,只有皇上想杀的人,咱们才能出手,否则,那就是自作聪明。但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先手解决了这武传德,以免节外生枝。”
“只要相爷点头,下官立刻将事情办妥!”
秦桧不喜欢把柄落在他人手中,当初不杀武传德,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但现在,有人想借此事来扳倒他,他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以保万无一失了。至于武传德死后会引发什么后果,他现在也无暇多想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都要看当今圣上的态度。
“父亲。”在客人走后,一中年人来到秦桧书房。
“伯阳,你来了!”来的是秦桧养子秦熺。
“父亲,要不咱们告老归田吧,这官场的凶险,孩儿担心……”秦熺一脸担忧。
“你不懂啊!官场凶险,就是险在,这个漩涡一旦踏足,不是你想全身而退就能安然退出的。不是为父迷恋权位,而是若没了这权位做保护,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咱们的性命,是为父作孽太多啊!只是现在,一切都无法回头了。”秦桧活了一大把年纪,又岂能不懂秦熺的意识,但是他秦桧一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若有朝一日,当真失势,那就是他整个秦家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