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席话,却又提供了新的探索方向。
“下官虽未因此事受到追责,但如此横祸降在我江南漕运司头上,下官不服。于是下官各方明察暗访,还真让下官抓住了小猫腻!沉船的真正地方,并不在燕子矶,而是在燕子矶上游两三里处的江面。”
“下官请水性好的纤夫,沿着燕子矶向下搜寻,结果并未发现大量船体的残骸,按理漕运船在燕子矶沉没,残骸一定会顺江流动,但官兵在燕子矶打捞数日,只见尸体,不见船骸,我就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在向下游打捞无果之下,下官便沿着上游打捞,果然发现了蛛丝马迹,在上游两三里处,下官发现了不少船骸,而且还有其他船只泊岸的痕迹。”
“并且,下官还听村民说,其中有几具漕运衙门差役的尸体,也是在那一带的江滩上发现的。”武传德将自己调查的线索和盘托出。
“后来,下官就辞官归田了,但朝廷没批复。上方有人知道下官在调查此事,家中怪事连出,下官不敢再查,也不想再混官场,所以告老还乡,但这漩涡,既已涉足,又哪能如此轻易脱身!”武传德一边猛喝一口酒,一边摇头叹道。
“那我们明日前往武大人所说之处,一探究竟。”良久未曾发话的天涯说道。
武传德虽知半年过去,如今再行调查,估计也查不出个牛鬼蛇神,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愿意坚持到底,为了此事他差点惨遭灭门,现在退出,不是他应有的性格。
次日,青松岭。
青松岭正是武传德所说的,在燕子矶上游两三里处打捞起沉船残骸的地方。武传德带着天涯和赵伯琮来到此地,如今正值冬季,江面早已冰封,想要下水,十分困难。原本武传德还想请附近的渔夫前来帮忙下水一探,但见此环境,只怕没人会接手这样的差事,这不是银子报酬的问题,这是超出他们能力的事,武传德只能摇头叹气。
但那种困难,只是对常人而言。天涯挥剑便将江面冰层破开,现出冰层下的碧波寒水。
“我下去看看。”留下一句话,不等赵伯琮和武传德反应,天涯便跃入水中,水面没荡起半点涟漪。
不一会儿,几块大木板,几根大木柱自江底飞出,砸在岸上,吓得岸上两人一大跳。
“下面还有不少。”从水底飞身出来的天涯说道。
“大侠果然不一般,本官佩服!”武传德眼界甚高,很少服人,但天涯的此番操作,却令他不得不服。天涯自水底上来,全身衣物滴水未沾,武传德虽不懂武功,但也知道,能如天涯这般在水下来去自若,定是了不起的高手。这也让他对原本虚无缥缈的真像,多了一份信心,有这样的猛人相助,一定能让真相水落石出。
“武大人看看这船桅和船桁,与漕运船相比如何?”天涯向武传德问道。
武传德闻言,便仔细查看这打捞上来的船体部件,虽沉水已久,但总体量级尚在,不会影响他的判断。
“与我漕运司所用的大型漕运船正好匹配,上次事故,六艘船只均为大型漕运船。”武传德那边作出鉴定。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我的发现。其一,这些船体残骸沉入水底的确有半年多了,与那次事故发生的时间基本吻合;其二,用来做这船体的木材,是新木,其木龄在二十年左右,但被砍伐离体不超过两年。”天涯的话令武传德大为吃惊,他虽不知天涯是以何种手段判出这些结论,但若果这结论为真,那事情就比他预料的更复杂了。
“大侠所言当真?没有半点含糊?”武传德不得不再三确认。
“绝无半点虚张!”天涯十分肯定,以他的手段,他只要稍加触摸,便能通过木材的属性和生机判断出木材的生长周期和砍伐离体的时间。
“那事情就复杂了,我漕运所用的木材虽非专供,但其木龄不会低于五十年,否则根本无法用来建造如此大型的船只,就算勉强建成,也无法长期承受雨水风浪和巨大载荷,毕竟那不是小渔船。而且,上次参与运输的六艘大船,建成早已有近十年之久,又怎么可能是才被砍伐两年的新木所建!”武传德一番对比,问题越来越复杂。
“现在看来,是有人瞒天过海,用这新建的假漕运船来迷惑视线,而真正的漕运船根本没有倾覆,而是别人连船带货一并劫走了!”想明前因后果的赵伯琮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漕运船虽然没有安排大量官兵把守,但每艘船上均配有应急响箭,若是人为动手,不可能无声无息将所有差役全都杀死,但响箭却没能发出,又是怎么回事?”武传德也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