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行进的行列像一条土黄色的巨龙,蜿蜒曲折地在翠绿的中南原野上蠕动。千万人的步伐,由近及远地汇成了犹如无数条小溪低语似的沙沙声。
随主力部队出发的30多位团员,没有一个中途退却的。其中,杨菊花是出了名的小个子,大家都亲热地叫她“矮子”。然而,在行军路上,她却是抬担架最多、救人最多的一位。
行军伊始,面对日益严峻和恶劣的困难,团员们们提出了一句口号:不掉队,不带花,不当逃兵,不得八块钱。当时部队有条纪律,如果有人在途中跟不上队伍,就会被寄养在老百姓家里,组织上留下八块钱作为生活费。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团员们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这种情谊是以生命为代价的。翻过九宫山界后,部队进入了湖南地境。瘦长个发突然发高烧,并拉起了肚子,来势非常凶猛,连路都不能走了。大部队是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而改变行程或者放慢速度的。于队长征求瘦长个的意见,是否把他寄放在老乡家里。瘦长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就是不肯拿八块钱。杨菊花见状,主动向于队长请求,让她来照顾瘦长个随部队一起行动。
一路上,杨菊花将自己和瘦长个的背包都背在自己的身上,挽着极度体弱的瘦长个,还削了个棍子让他支撑着。渴了,饿了,她就去找水,就着茶缸一起啃几口冰冷的干粮。有几次,瘦长个看到矮小的杨菊花累得气喘吁吁,实在过意不去,含着眼泪说:“菊花,你走吧,把我留下,不能牵连了你……”,杨菊花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我们都不能倒下!革命还没有成功,只要我在,我就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她的话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同志们,前方我们已经打了大胜仗!消灭了敌人三个师!我们要赶快赶路呀!”夏云派出的宣传人员用快马传递着胜利的消息,他们在部队行进的沿途路口进行宣传,鼓舞着部队顽强行军的士气。
这一招是很管用的,部队的行军速度马上快了许多。
刘政委骑在马上,不断地表扬着夏云,说“她就是有点子,是个好苗子。”
“她和马光都是有能力的人,多好的一对!”高师长赞许地说道。
“就是夏云心里还有心结哟,”刘政委叹口气道。
“慢慢来吧,解开心结有一个过程的。”
“允许别人犯错误,也允许别人改正哟。”
“时间是检验一切的试金石。”高师长说完,策马疾驶而去。
“等等我,一起走哇!”刘政委在后面追赶着。
夜幕降临了,部队在一处小村子宿营。
开饭前,战士们拿着碗,排成队,各连队值班员在指挥唱歌。歌声此起彼伏,刘政委听到后,感到有点不大对头。他把夏云叫到跟前,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是在唱《向江南进军》?《打到南京去,活捉蒋介石》?我们没有新歌呀?”
二连长也凑过来说道:“你们听听,我的连队还在唱《大叔大婶救救我》,一群大老爷们敞开嗓门一起哭,像话吗?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哪像一点打了胜仗的兵?夏副科长,你想想办法,快点给咱们部队写首新歌吧!”
夏云说道:“是啊,我一定尽快地想办法解决。”
晚饭后,夏云来到南工团的营地。她找到了陆原。陆原,1922年11月出生于河北省丰润县汤家嵩子村。1942年,20岁的他参加了八路军。文化程度不高,但酷爱写作,尤其喜欢音乐。抗日战争后期,他曾经到延安抗大一分校学习,抗战胜利后来到冀东军区独立第13旅宣传队,现在参加了南工团。
两人正在交谈,有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走过来。陆原连忙介绍说,这是岳仑,我刚刚认识的朋友,他擅长谱曲。正好我们一起干。岳仑伸出手来,说道:“我认识你,夏副科长,你很有名气的。”
“不客气,我们都是战友呀。”夏云谦虚地说。
夏云回去后向刘政委做了汇报。建议起用他俩。师党委很快做出决定,陆原被任命为师文工团的文美分队长,岳仑任音乐分队长。
很快,他俩就依据解放军从松花江打到湖南的战斗历程,共同完成了一首新歌——《人民战斗员》。交给夏云。夏云把这首歌拿到部队去试唱,战士们却反映冷淡,都说歌词老了,没有一点新意。
当时师里正在开展“写自己,忆过去”的业余创作活动,在连队的黑板报上、晚会上,快板、诗歌、顺口溜,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夏云向陆原推荐了一首从连队黑板报发现的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