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山官邸踅摸思忖了半天,蒋介石吩咐侍从室紧急密诏何应钦。
蒋介石对小他3岁的这位东京振武学校的师弟,可谓是倚为股肱。两人自蒋第一次下野时的矛盾怨隙化解开后,君臣主仆的关系便确定下来。20多年来,“管仲相齐桓,太公佐周武”,君礼臣恭,相得益彰。最可贵的是在他的文臣武胆中,何应钦是少数几个最坚定不移支持他反共的人。而那支不为外人知晓,神踪诡秘的部队,便是何应钦为党国秘密培植的虽为军政部直属,实为军委会侍从室秘辖的战略突击队。
“委座”,房门一开,一身上将戎装的何应钦入门一米处,两脚微磕,恭敬的一个军礼,迅速而自然的进入了角色。
蒋介石右手虚礼一指沙发,示意何应钦入座。
“敬之,辛苦你了。”望着刚从受降地区视察部署工作中风尘仆仆赶回略带倦容的何应钦,蒋介石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不能让毛泽东再回到延安了。”
何应钦脸上一丝惊讶瞬间闪过。以他对蒋的了解,知道他的委员长已经动了杀机。8年抗战,他内长军枢,外总师干,对共产党现在真实的实力和能量,早就估算得七七八八。但作为国军的大管家,他十分清楚,抗战烽火刚熄,再次戡乱剿匪,如不能半年至多一年内结束战事,则战争损害不啻雪上加霜,而早已千疮百孔、负债累累、财尽民穷的党国可就前景堪忧啊!
作为中共最高领袖,毛泽东的能力、威望、魅力在共党内无人出其右,杀了他共党就没了大脑和灵魂,实力就等于被削弱了一半,如此国军就有十足的把握半年内戡灭共匪,然后才能进行亟需的国家和国防的恢复建设。
何应钦在心里完全赞同战端开启之前杀掉毛泽东。但此刻此时在重庆杀毛,绝对是下策,“委座,兹事体大,我们应从容部署,以待绝佳时机。”何应钦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句,看着虽面沉似水心中却早已雷霆暴怒的蒋介石。
“此时诛毛,即意味着国共战端开启。而我国军部队正日夜兼程赶往对日受降地区。目下日方上百万军队和侨民,皆需时日受降、编遣和撤离,日军大量军用物资、设备、武器装备等尚未接收和统计备案;顽军的招降、统计和整编工作才刚刚开始。同时华北地区国军空虚,华中地区兵力薄弱,东北战略要地更无一兵一卒,我深恐战事一开,前方开火,后方着火,此外还有其它诸多不可预知之变数。还望委座三思。”
何应钦心里清楚的很,蒋介石不是笨蛋,此刻一时的震怒,全是那个毛润之弄的。这位多年的党国上位本来正为中共暗蕴实力的事憋气上火,再被他们那位做客重庆的共党一号人物天机云锦的文采、超群绝伦的魅力给挤兑得黯然失色、几无领袖的光辉,以蒋介石的性格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蒋介石沉吟半响道:“敬之,美国人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按先前协商诸事,赫尔利和魏德迈现下正全力调集运输工具抢运国军。虽如此,华北、华中我国军集结仍需假以时日。卑职以为此次戡乱剿匪,必须要形成战略包围和战役的绝对兵力优势才可与共匪一战。百川兄在上党一地的剿匪战事,目下不宜乐观,足以说明共党这七八年来的队伍磨练和战斗力的提升不容小觑。要打就一战打疼打垮共军主力。所以卑职才恐战事提前开启,而我国军未及备战充分,辜负委座殷望。”
看着面色依旧沉沉的蒋介石,何应钦娴熟而自然的将话题扯到蒋委员长喜于训导下属的兴趣点上:
“委座,我国虽与苏俄不日前签订了友好同盟条约,斯大林也表示只支持委座领导的国民政府,但中共与苏俄必定同宗一脉,且斯大林反复无常,现又占据着我东北要地,值此时局卑职恐战事一开横生枝节。”
“敬之过虑了,你还是不了解斯大林这个人。”
果然,蒋介石接过了话题。
“赤色苏俄是最看不得中国统一和强大的。那个斯大林是个比沙皇还贪婪的恶棍。此次要不是他们让德国人打得几近亡国,损失惨重,加之顾忌美国,早就趁机打进来了,苏俄的胃口可比日本人大多了。”
沉郁的面色渐渐褪去,蒋介石缓缓道:“斯大林不是不想帮中共,而是那个毛泽东根本不买他的帐。共党几次运动,他派去的那些共产国际代表都靠边儿站了。斯大林控制不了毛润之,也就无法掌控现在的中共,所以他不会在此时冒险。况且眼下苏俄也是民疲国怠,外强中干,斯大林的主要对手是美欧诸国,目前在亚洲他也只能靠我蒋某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