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一声下课的军哨声响起,旋即操场上便沸腾开来,童子军的小家伙们像是放风出了笼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喧闹起来。
内厅里跪了一宿的哥儿八个,两条大腿早就木了,已是东倒西歪。一只耳朵瞄着楼上的动静,一只耳朵扫着操场的动静,不时的呲牙咧嘴,偷偷地变换调整着跪姿,面面相觑,好不难受。
“吱嘎。”身后的门厅正门开了一条小缝儿,一个眉清目秀齐耳短发的小脑袋瓜子探进来,左看看右听听,见没有动静,便一闪身,滑进门里。一串儿不紧不慢的细碎脚步声传来。
“呵呵,哥几个的盖世神功敢情是这么练成的呀,这一练就是一宿,真让人佩服。咦?这是练的什么功啊?跪功吗?”脆玲玲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紧接着一脸讥讽戏谑的小脸蛋便晃入了八兄弟的眼帘。
俺的亲娘啊!随着揶揄之声的飘然而至,哥儿几个的心立时沉到了玄武湖底儿。唉!英雄末路偏又遇上酸秀才打劫。自打昨天进院,这小姑奶奶就没给过他们好脸儿。这会儿跳将出来,铁定有防不胜防的阴招,还是不招惹的好。众兄弟就跟商量好了似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有一个搭话茬对眼色的,人人一副正浪子回头忏悔反省的深刻模样。
“哎呦,这练功还挺上瘾的,蛮像回事嘛。这低眉搭了眼儿的练的是啥内功心诀呀?教教我呗,也让我这个不长进的小女子学习学习见识见识,日后也好学着各位大侠闯荡江湖啊。”
梁小蕙背着小手从排头踱到了排尾,又从排尾踱到了排头,眉梢嘴角含着得意解恨的歪歪坏笑。像教官检阅似地溜达了几圈儿,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见这八个小冤家商量好了一般铁了心不搭茬,梁小蕙美眸狡黠的一转,来到了史招财和韩冬的跟前。
“我说小鳖犊子还有他爹,听说两位大侠参加抗日集会,均出手不凡,斩获甚多。人家别人是去献爱心捐民意援输钱物,两位大侠却于集会中品箫吹笛,玩赏风月,抱得良家女儿归。真是好手段,好功夫,啥时候让小妹我认识认识金陵城的美女啊?也让咱小女子长长见识。”梁小蕙洁白皓齿,吐字如箭,臊得老韩和老史老脸一红,脑袋都快扎到裤裆里了。
见两位人精很少有的害了羞,梁小蕙掩嘴偷笑。冷不丁出腿,在他俩的大腿上狠狠地各戳了一脚。跪了一宿的大腿,早就麻得不能再麻了,这一脚戳上去,犹如千针刺骨,万蚁噬心,“哎呀我的娘啊!”韩冬和史招财被这冷不丁的“酷刑”刺激得顺口从牙缝里挤出来一阵阵压抑的猪哼哼声。
“吖嗬,这神功咋还把嘴巴也练甜了呢?还叫上娘了,俺有那么大岁数吗?”梁小蕙粉脸一沉,杏眼倒竖嗔怒道。趁两位正哼哼起劲儿的时候,又戳了两脚。霎时,千针万刺扎心的难受劲儿,让韩冬和史招财差点涕泪横流,认梁小蕙当亲娘的心都有了。
两人连忙双手抱拳弯腰作揖,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低声求饶道:“大小姐,姑奶奶,行行好,行行好吧,可别磨练俺哥俩了。以前有得罪的地方,请您千万大人不计小人过,网开一面,今后您老人家有何吩咐直说,上刀山下火海的活儿,俺哥俩包圆了,行不?”
“哼!谁稀罕你们帮忙,我一个弱女子,还那么讨人嫌,哪敢请你们这些风光的大英雄帮忙呀?”刚刚还笑意盈盈的秀目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边说边用眼角瞄了瞄熊再峰。
“你们回东北杀鬼子不带着我,上南京杀日本人还不带着我,不就是嫌我功夫不好吗?我爹我娘死得那么惨,我做梦都想亲手宰杀东洋鬼子为他们报仇,湔洗家族的血海深仇。可你们为什么不带着我?为什么撇下我一个人?你们还是男人吗?以后休想再让我帮你们,哼!”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跟着小嘴一咧,一副要嚎啕大哭的样子。
情形瞬间突变,哥儿几个被这架势吓得脸色煞白,魂飞魄散。要是这时被楼上的二叔听到动静下来看到,熊煞叔叔还不得扒掉哥儿几个两层皮啊。就在大家伙腿脚麻木无法挪动、手足无措的千钧一发之际,熊再峰终于开口:“小蕙,不是不带你去,而是太危险,有我们这些兄弟们在,怎么舍得让你一个女娃儿只身犯险呢?再说,你的爹娘就是我们的爹娘,此仇不报,枉为男儿。二叔他为了咱们大家伙,这些时日以来,日夜操劳,都累坏了,咱们就不要给他添堵了。”
眼见小伎俩被识破,梁小蕙也不气恼,只是不甘心的问道:“那你们以后再出去,必须带着我。要是再不带着我,我就直接告诉二叔。”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有机会带你一起出去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