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将重兵围剿清窠,以确保其后方安全无虞。而彼时抗日境况的艰险程度必百倍于今日之境况。届时必是血雨狂风。身处飓风的中心,无人能毫发无损,国军的精锐尚难抵御其锋镝,你认为你的九寨十八洞可以抗得住骤雨狂风的飓风攻击吗?”
“理,我懂。意,不明。请教。”
“血雨狂风的飓风时代,沉重才能站稳自己的脚跟和位置。”
“如何让我象巨石般的沉重?”
“化身山岳。”
“如何能让我站稳脚跟?”
“背附巨树。”
“天不言,电闪雷鸣。地无语,旱涝蝗灾。天地间,我信谁?”
“信心。”
“正邪嬗变,须臾闪念,念由心生。负心背义,俯拾皆是,怎解?”
“天地间本只一副忠义肝胆,如女嫁人,只择一次,从一而终。”
“如何上船?”
“你已知悉。”
“船大人多,风疾浪猛,我会先落水吗?”
“在,俱在。离,俱离。不离不弃,胡越同舟。”
“看来我别无选择。”
“有时我们选择,就是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沉默。山丘上的两个人一时静静无语。
山青。溪凛。风暖。云蓝。
“有时觉得活着好累。”良久,杜鹃神色黯然,语义萧索道。
熊再峰侧首看着身边这个发出人生喟叹的女人,心中涌起一丝怜惜和敬意。
战争是男人的游戏,战场是雄性的天下,是男人迸射鲜血、勇气、意志、智慧和兽类本能的角斗场。女人往往是战争的点缀,更多的时候成为了战争的祭祀品。
“佛说:人生八苦轮回。一轮人生活着已属不易,你还让自己承载了那么多的重荷,抗日救国、九寨十八洞,就是一个男人都很难扛起来这副责重山岳的重担。可正因如此,我才敬你。”熊再峰眸光中闪动着真挚。
杜鹃扭头凄然的一笑,“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就像眼前这古老的燕山,数次改变了我的命运。十几年前,我来燕山做了土匪的压寨夫人,十几年后,又在燕山遇到了你们,我又将由匪被招安,我不知道我的后半生还会与燕山有什么瓜葛。”
“哎,不说这些了,给,拿着。”杜鹃说着从腰间摸出来一块铁片。
“这是总寨的通行令牌。欢迎你们随时上山接收。”
看着杜鹃手里的铁牌,熊再峰没有伸手去接。
“铁牌你先收起来,就放在你那里。”
“什么意思?还是信不过我杜鹃?”杜鹃闻言,眉峰一耸,语气懊恼的说道。
“我来这里,是有任务,待任务完成后我回答你提出的问题。按照程序,我需要向上级禀报,请静候佳音。”
杜鹃手握铁牌,尴尬的不知是收还是递出去。
“不过,你放心,总寨我们兄弟一定会去,但不是去接收,也无需接收。九寨十八洞,依然是杜鹃一支旗。我们是回家,因为山上家里有你。”
“兄弟。”杜鹃眼圈儿红了,丰润的朱唇嗫嚅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
“大姐,这次兄弟有事想请大姐援手相助。”
杜鹃闻言,狠狠地摸了两下眼睛,“既然叫了我姐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帮不帮的,竟说客气话,需要姐姐做什么,你就直说吧。”
小山丘上,两个刚刚心灵交锋的首领默契的低低的交谈起来。
“轰隆。”一颗榴霰弹不偏不倚的在裂谷的喇叭状出口处凌空爆炸。骤然碎裂的弹壳里迸溅出无数的钢珠和废钢片,划着死亡的啸音向四周空间喷射而去。
两组负责在出口处警戒阻击的机枪手和弹药手瞬间被废钢片打成了刺猬,灼热的钢片扎进鬼子的体内,顷刻间,空气中就飘动着人体脂肪被烧烤的焦胡味。
河边水里站着的七八个鬼子猝不及防下,被钢片钉在河水里,殷红的血液很快被急流冲淡,而后已经失去生命信号的尸体被湍急的河水冲得渐渐远去。河水里站得稍远的几个鬼子早已吓得提着枪沿河拼命的向下游方向跑去,全然不顾打捞同伴的尸体,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颗榴霰弹会在何时从裂谷里飞掠而出。
趴在山坡上的三浦信斋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一支在战斗之初就被对手打掉了魂魄的队伍是很难在短期内拢聚起新的旺盛的战斗意志的。这一仗败得明明白白,也败得稀里糊涂。他需要时间慢慢反刍刚才仅仅一个照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