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冥顽不化、气焰嚣张的黑龙会打手骂声一出口,枪刚一亮出来,就感觉一道凌厉的身影划了一个弧线跃至眼前,不及两人做出反应,空中华光一闪,惊鸿一瞥,顿感一股寒凛的煞气从眼前掠过,刮得脸上的皮肤生疼。
两人均觉拿枪的手臂一轻,就见对面的宪兵少尉优雅的用雪白的手套缓缓地拭去钢刀上的血珠儿,旁若无人的收刀入鞘,摘下手上沾着血迹的手套,高傲依然的睇视着他们,从牙缝儿里生生挤出寒彻入骨的声音:“贱民,敢威胁帝国宪兵,找死。”
一阵剧痛袭来,两个打手低头一看,两只拿枪的手在地上兀自微微痉挛抽搐,而自己的手臂像一截木棍似的光秃秃的,正如打开的自来水管,往外喷着猩红的液体。
“啊?巴嘎……”惊悚和剧痛令两个黑龙会打手面目狰狞,负痛张嘴刚要咆哮,就感觉又是一阵疾风扫过,“啪啪”,两具受遽然重击的身体直挺挺向后飞出几米远,趴在地上扭动了两下就不动了。
韩冬轻轻的掸了掸军装上喷溅的血沫,犀冷如刀的厉目一瞥前田一郎:“混蛋,约束好你手下的贱民,再有敢恫吓帝国宪兵执行军务的行为,就没这么客气了,一律杀无赦。就是关东军司令官南次郎将军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小命。”
说完,将手里的手套甩手摔在前田一郎的脸上,转身走进内庭里面的镀金门。门口两名日本兵一左一右立正持枪敬礼,眼睛里闪烁着无数崇拜的小星星。
嚣张,太嚣张了,连嚣张带狠辣,在东北满洲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般人物。视黑龙会的人如草芥,出手不留情,这份狂傲,令前田一郎因猜不透这个少尉的背景而心悸不止,他脸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
身后两名浪人手紧紧地攥着腰畔的剑柄,浑身的肌肉因紧张而战栗不止。原本想拔剑助战的两个日本痞子在见到了韩冬掌中之剑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准确度之后,犹如见到了剑神一般,定在了原地。
三个日本人心怀各异的看着宪兵少尉从容的走进内庭的修乐之所。
很快,在刺刀的威胁下,修乐之所里所有的客人都被刺刀象赶牲口一样赶到了宽敞阔卓的走廊里。几个身裹浴巾的日本人尤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在看到一个宪兵少尉身后站着的一脸阴翳的前田一郎时,都冲着他愤愤不平的咒骂起来。
还不及前田一郎解释,两个日本兵上前抡起枪托一顿胖揍,满走廊里所有的人立时闭上了嘴巴。连敢骂黑龙会的人都敢打,来的人一定是有背景的。但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的相互观望窃窃私语着。
但仍然有几个身上画了不少乱七八糟图案的日本人走到韩冬面前,指着韩冬身后的前田一郎骂道:“前田,你这个胆小鬼,连一个小小的少尉都摆不平,凌源城这个地方你就不用混了。”
前田一郎看见这几个黑龙会的前辈,附近矿山的大矿主对他发怒,正想解释一下,忽见刚刚还咧着大嘴叫嚣的几个胆气惊人的前辈,眨眼间个个都像一条狗似地趴在地上。每个人都被削断了一条手臂。眼前背对着他的宪兵少尉正用一条浴巾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军刀。
瞬时间,走廊里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畏惧的瞅着一脸阴鸷的宪兵少尉,心跳的节奏随着少尉的手中动作而跳动。
人类永远敬畏凶狠的嗜杀者。军刀入鞘,韩冬又擦了擦双手,随即抛掉了手上的浴巾,抬起头倨傲的扫视了一圈走廊里聚集的贵客群,嘴角噙着几许鄙夷。
踩着厚厚的欧式长绒地毯,韩冬照例阴冷着脸,慢慢的边走边审视每一个人。富丽堂皇的走廊里充满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在两个中国人面前,韩冬停住了脚步。
腰部的浴巾以上,是裸露的结实的肌肉,充满着弹性和爆发力,一看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富人阶层。
“你们的什么的干活?”韩冬盯着两个人的眼睛问道。
“做生意的。”两个人看了看周围关注他们的中国人和日本人的目光,稍微迟疑了一下答道。
“生意的做?你们手的伸开。快快的。”
那两个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慢慢伸出了双手。韩冬飞快的扫了一眼,见手并不粗糙,但右手食指第二节第三节内侧却有明显的老茧,那是常年玩儿枪的人都会留下的印迹。
“吆唏。生意的做,嗯?这是什么?”韩冬用手点着他们手上的老茧明知故问道。
“太君,我们真是做生意的,我们的身份证明在衣服里,呆一会儿拿给您看。”其中一个还向韩冬眨了几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