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傲然的抬起下巴,用英语对着两个已经发呆的门僮说道:“两位先生注意了,小心这两个日本猴子偷你们的钱包,要知道,偷东西、抢东西是日本民族的天性,这两个矮猴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两位。”说完,转身优雅的走进了餐厅。
“嗯?”两个阿三闻听,连忙伸手摸了摸兜,果然连同刚刚得到的两块大洋的小费都不翼而飞了。两个小鬼阿三的脸色当时就变绿了,恶毒的目光盯着眼前两个颇为狼狈的日本人,恨不得把这两个杂种生吞了。再仔细想了想,回头再找那个身着长衫的中国人,哪还有韩冬的影子。
诺大的多功能餐厅里,多为西方人和日本人,有趣儿的是西方人大都集中在几个餐区,好像不屑与日本人为伍。而日本人也是三五成堆的聚在几个餐区,张牙舞爪地高谈阔论着眼下的战争,闹哄哄的噪音时而盖过餐厅里的乐队,常引得不少进餐的西方人皱着眉头厌恶的瞥一眼毫不识相的日本人。
少数的中国人都坐在边边角角里,低调的进餐,只有一拨儿身穿长衫戴着墨镜的中国人高调拉风的选择了餐厅里位置极佳的餐位,而且好像是故意选择在日本人堆儿里,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手法娴熟的用着刀叉吃着西餐,品着红酒。西方人对此倒没什么诧异的,可是四周三三两两的小日本却感到极不舒坦,纷纷投过去优越感十足的鄙视目光,那目光中不乏有赤裸裸的挑衅含义。
自首都南京被日军占领后,日本人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空前膨胀,好像大和民族已经成为亚洲的主宰一样,尤其是在中国人面前,神气得简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在西方人面前,几乎个个腆着肚皮,极力的挺胸昂首,大声聒噪嚷嚷,好像军事上的胜利,已经代表着他们完全可以“脱亚入欧”了。终于等到了摇身一变“脱胎换种”的这一天,终于具备了与西方人平起平坐称兄道弟的平等权利了。
整个日本国民呈现出一种变态般的集体大脑炎后遗症,全民族的集体战争狂热和全民族对中国的集体仇视此时达到了历史的峰巅状态。
胜利带来的膨胀心态使得此时的日本人目空一切,在中国人面前的那种种族优越感常常令中国人深感愤怒而又自卑无奈。偏偏有四个中国人根本不屑这一切,也根本不尿日本人,甚至在日本人堆儿里还保持着“我就是你祖宗”的高高傲然的心理和神态,这副牛气冲天的做派,令周围进餐的小日本如鲠在喉,十分不快。
正当四个神情冷冰冰的中国人刀叉飞舞大快朵颐的时候,先前门口的两个阿三领着一位个子瘦高的英国人向他们这一桌走来。
“就是他。”那两个阿三在离餐桌几步远时,不知何故,同时停下,只是伸手指着韩冬对着英国人说道:“就是这个中国人偷了我们的钱包。”
声音不大,但四周聒噪的日本人马上静了下来,显然他们都听见了阿三的话,也大都认识这个瘦高的英国人是谁,一对对儿的猪眼睛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比他们还牛逼还神气的四个装束打扮另类的中国人。
瘦高的英国人下巴一抬,傲慢的扫视了一眼面前四个低头不语,自顾神吃神喝的中国人。他满以为会像以往一样,眼前的中国人会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对他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询问有什么事情,他则用英国式的绅士文明的语言颐指气使的呵斥一番,美美的体味那种在低等民族面前居高俯视的心理优越感和主宰对方命运的控制感,那种高高在上的睇视感觉比睡一个排的中国女人的征服感还令人陶醉。
周围食客被他们所吸引,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好一会儿,瘦高的英国人发觉不对劲儿,眼前的四个中国人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仿佛他和他身旁的两个印度门僮象空气一样不存在一般,对方不但不看他,他甚至感觉对方似乎连用眼角的余光瞥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众目睽睽之下,这令英国人大为恼火,他忿然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餐桌前。
仅仅是两步的距离,可是当瘦高的英国人跨进了这个空间领域里,他立刻后悔了,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一股实质性的无影杀气立刻如北极寒地的风刀透体而过,只瞬刻间就将他牢牢的冻僵在原地,冰冷的刀锋刮骨入肉,一下子就击碎了他心理上所有的优越情绪,并将他积蓄多年的自我优越感和男人的勇气撕扯成薄薄的片片飞舞的冰花。他甚至还感觉到此时他无论是上前一步还是后退一步,两条腿都已经失去了抬起来的勇气和能力。
看着四个墨镜后面隐藏的冷漠无情的脸庞,视他如无物的漠然森寒,一股阴煞的死亡气息倏地自他的脚底板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