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云:践墨随敌。
当熊再峰和胡硕稳步走向那一桌日本人的时候,眼神妖异的中年日本人端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微颤了几下。
他的心一凛顿惊,脸上却微澜不波的注视着一步步踏入己方早已严阵以待,蓄势饱满的气场中的两个中国人。
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自己下手位的日本人,只见那个与他有着同样秀目明眸的日本人眼中寒芒一闪,随即缩成了遭遇极度危险警戒状况的针芒状。见此情境,他的心再次惊凛骇然!
在此之前,己方这一桌早就吞气聚意,蓄积汇流了最炽盛的气场,准备给应邀而来的中国人一个小小的警告,他相信己方布设的警戒气场具有超强的慑人力度,任何人靠近自己,都要被一股无形的无可匹敌的霸道气场震住脚步。他自信没人能在这样的气场面前保持矜持和自信,深谙人类交锋规则的他知道,人和人之间,敌对状态下,首要交锋的就是气场,气场的碰撞如果是近乎实质的火花,说明双方的实力基本上是可抗衡的,而颉颃的实力是完全可以用各种手段破解、减排的,对于这样的交锋结果,他一般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然而,这两个中国人径直洒脱的走来,如同刀切豆腐一般轻易的进入气场中,身形没有丝毫的停滞和阻塞,就如同己方布设的警戒气场根本不存在。尤其是对方身上那份淡定的气势和从容的雅态,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甫一交锋,己方就落了下乘,而且是实力比差较为悬殊的下乘,这一结果令中年日本人不禁眉峰瞬间皱成了川字。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不是没见过阵仗,在日本,他自信从小到大,阅人无数,而且大都是优秀的人才层面,因为他有这个社会背景基础,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取向,因为他是闲院家的长男——全日本优秀人种中的佼佼者——闲院良夫。
这半年多的时间,长期蛰居幕后的这位日本皇室海外殖民地的总代理人逐渐浮出了水面。随着日军一路南侵,他从满洲调入关内的上千人的经济别动队疯狂掠夺着占领区的财富。一车车贴着“军部——满铁——绝密”字样的军卡和军列飞驰出关,在几处秘密囤积基地筛理后,一船船的中国财富被运往日本。
自满洲战事结束后,他等待这一天等了六年。哼!中国,支那,看着作战地图上每日更新的占领区域,看着被通红颜色覆盖的不断扩张的领土,看着萎靡不振的青天白日旗不断退缩的态势图,他常常踌躇满志的计算着腰包的膨胀速度。
支那所有的财富都将属于大日本帝国,都将属于天皇陛下。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最富有的皇室是大日本的皇室,让欧洲那些白种贵族们见鬼去吧。当初在他们面前像小地主一样寒碜卑微的形象将随着帝国军队的前进旗帜而彻底颠覆。亚细亚洲的主人原本就该是世界上的首富,大和民族自此将走上开辟万里波涛的时代。
闲院良夫意气风发的指挥着手下的职业抢劫队如同一群饿狼般扑向了占领区。
在攻占南京时,随着一线野战部队进入金陵古城的别动队轻车熟路的收掠财富,凡是贴上军部标签或封条的,严禁官兵打劫。曾经有一小队鬼子兵见一处图书馆被贴上了封条,全然没当回事。晚上天冷需要点火取暖,便破门而入,将一本本书籍扔到篝火堆里充作燃料,而里面别动队暂时囤积尚未运走的抢劫物资被那些打仗打红了眼的士兵们迅速瓜分了。
当别动队发现后,双方产生冲突。刚刚从尸山血海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野战部队怕过谁来?双方的冲突立刻升级为刀兵相见。敢抢贴着军部和满铁标签的物资,长没长眼?还敢动手?别动队几时吃过这等亏,立刻霸道的架起机枪,一点也没客气,扣动扳机就开始突突。
当所属联队的联队长气急败坏的带兵包围了这一小股别动队想讨个说法时,发现这些人根本就没屌他,当着他的面架起电台,直接发报告状。
闲院良夫接到电报后大怒,操起电话直接打到朝香宫鸠彦那里。时任日本攻占南京临时总指挥官的朝香宫鸠彦亲王不敢怠慢,操起电话将那个联队长一通臭骂,同时立刻签署了一道“机密,阅后销毁”的密令,气急败坏的严厉告诫各师团及各独立作战支队,必须约束好部下,绝对不可与这支“神秘而牛气”的别动队产生任何冲突,违者军法惩处,严惩不贷。
朝香宫鸠彦虽贵为亲王,但却对只挂着陆军少将军衔的闲院良夫讳莫如深,他知道这个人不但碰不得,更是惹不起。面对着一群老鬼子师团长的牢骚和指责,他只能沉着脸色厉声叱责。战争,就是财富掠夺的代名词,好东西都让别动队很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