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期,能够掌控对手重量级别的战略性人员,无疑是多一些胜算的。这样的人物,要么为我所用,要么消灭掉。
战争的方式,绝不仅仅限于硝烟弥漫的杀戮战场上。
熊再峰的判断是对手不是简单的商务间谍,也不是简单的特务机关背景的军事间谍,单单菊之刃保护警卫这种超常级别,很容易让人想到日本的皇亲国戚。但与对手的一席言语交锋,熊再峰的感觉却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因为对方身上有一种长期掌控权利的性格痕迹,而非仅仅是地位尊优的皇室贵胄之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对手很可能是日本对外战争机器上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战略级的人物。
但对手的狡猾和智慧,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判断出对手的真实身份,更无法在短时间内沿此线索顺藤摸瓜。大海上,孤船一艘,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明天就要到达上海日军占领区,时间上很急促,唯一可行的方案就是收敛出勤的战术欲值,直接蒸发干掉他。
“先生,那几个支那人先后出来,我们的人两两一组的跟踪,想弄清楚他们所在的房间,但都是半途中跟丢了目标。”
“船上各层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那几个支那人。”
豪华的头等舱里,闲院良夫面色阴鸷的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对于这样的结果,闲院良夫心里早就有预见性。对方如果让他们知道所住位置,说明对方真的只是一伙恰巧和他在船上偶遇的江湖团伙。反之,就说明那伙人是有心在这艘船上整出点事儿的专业团队,真如此,那么今天晚上肯定是个多事的夜晚。
闲院良夫现在就有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这让他感到莫名的躁动和隐隐的不安。对手是政治目的?军事目的?还是仅仅的钱财抢劫?这些的猜疑,令他暂时无法下个精确的判断。
他的不安全感的信号来源于他的直觉。他虽是军人出身,但从未上过战场,按说他的不安全感应该是来自于他的经验,来自于他的理智的推理,但偏偏闲院良夫拥有女人一样的感性直觉,而且这种切肤的直觉感应比之女性还要强烈。
他虽然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绝不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江湖人物,但一时半会儿对于对手的背景和出现在他视线中的目的难以澄清,尤其是对手令人瞠目的身手,更令他坐立不安。这种感觉,更令他吃惊。
在中国这么些年,还从没有过什么人或什么事能令他如此刻般的恓惶惴惴,神绪不宁的。他知道今夜必是一个生死攸关的海上之夜。
他的脑海中快速的遴选着最佳的应对方案……
次日上午九时许。
一声长笛,轮船缓缓地靠上了黄浦码头。
天空灰蒙蒙的,阳光躲在云层里,天地之间,异常萧索。
远远望去,曾经繁华辉煌耀目的亚洲大商埠,如今死气沉沉,无一丝勃然的生气。
此时岸上静悄悄的,萧杀无声。一队队的日本兵,荷枪实弹,刺刀如林,将接站的码头警戒得严严实实,风雨不透。
平时人头攒动、喧嚣鼎沸的码头上,接站的人群被远远的隔离在刺刀丛林之外。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这种架势,谁又都明白这艘轮船肯定出了什么事。
轮船早已经靠岸,但通岸的悬梯却迟迟未落。此时,轮船的各层甲板上晃动的人群,见到岸上的情景,俱都议论纷纷。
贵宾楼层的侧舷甲板上,站满了那些西方的所谓文明之邦的人士,只是个个阴着脸色,神情漠然的看着岸上耀武扬威的日本兵。
“多么美丽的一座东方之都,可惜被下面那群可恶的日本猴子给糟蹋了。霍维斯,我听说中国的一个团长领着几百人在四行仓库那里给了日本人狠狠地打击,现在撤入帝国租界,这些个无知的日本人会不会借此机会跟我们发生战争?噢,我的上帝,如果那样的话,简直太可怕了。”
霍维斯勋爵夫人左手扶着栏杆,右手挎着自己丈夫的手臂,神色忧郁。脸上深锁的眉纹,透漏出无奈而悻恼的心情。
“亲爱的,不要想得太多。帝国的威名和军事实力,岂是日本政府敢于挑衅的?”
伸手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霍维斯勋爵语气淡然而笃定的说道:“这一次谁也没有想到,中国在上海会再一次军事失败,上海虽然被日本占领,但帝国在亚洲的利益却不会受到任何损失。无论是中国还是日本,这场战争不管谁是胜利者,我们大英帝国的旗帜照样在这座东方城市里飘扬。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威胁或撼动我们大英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