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的车厢,很失望,车厢内只有老东西一人,也没有惊世骇俗的阴谋,老东西正在一手端着一杯热腾腾的香茶,另一只手捻起一枚棋子,面前摆着着棋盘空空的一枚棋子也没有,想必是刚摆上棋盘!
见高纬闯入也没有太多惊讶,放下茶杯拱拱手算是行礼了,这老家伙跟随北齐三位皇帝征战沙,在朝中位高权重,若是论资排辈的话,只有左丞相斛律金、右丞相贺拔仁能压他一头,而且两位已经病退了,若论朝中还能与他相提并论也只有司徒斛律光、今年被封武安王的太保徐显秀以及宜阳王尚书令赵彦深,可这些人都专修一途,而段老家伙是却出将入相,文武兼修!
既然没有老东西的把柄,只能乖乖给他行礼,这老家伙不但是太师,挂着太子太师的虚衔,虽说没给他上过一天课但也是师傅,人伦五常,天地君亲师,这老家伙足足占了两条,老家伙的母亲和高纬的奶奶娄太后是亲姐妹,那他就是高纬的伯伯,虽然这个伯伯比高纬大四十六岁,比皇帝表弟大了二十八岁!
“殿下可饮茶?”段老家伙取出一个干净茶杯问道。
“谢长者赐,不过还是算了!”高纬头摇的像拨浪鼓,对这个时代的茶水他基本上是保持敬谢不敏的态度,生茶叶先是用羊油煎,再加上葱姜、肉蔻等一大堆香料,草腥味、羊膻味、姜葱的刺激,在加上香料的香味,光闻一闻就叫人欲仙欲死,如果喝下去高纬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穿越回去!
“段太师,二十万大军围城,洛阳已是朝不保夕,我前军为晋阳精锐,半日行百里如探囊取物,孤斗胆问太师为何下令半日仅行五十里?难道我军不应该疾驰洛阳吗?”礼仪做足了,高纬迫不及待问出来,行军速度减半的事段韶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段韶抬头看了一眼高纬,并没有解释,案桌前的黑棋棋盒推到高纬面前道:“殿下可愿与老夫手谈一局?”
下就下,输人不输阵,大不了就是输呗,老家伙比他大四十多岁,输了也没有人大不了,光脚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啊!
执黑先行,高纬也不客气,捻起棋子第一子就放在天元!
“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顺承厥意,殿下第一子放在天元志向不小,是要必赢老夫了,只是天元岁权威显赫无比,却是烽火之地,殿下年纪尚小,还是韬光养晦的,锋芒毕露看似风光无限,可也危机四伏!”说完,老家伙讲一枚棋子不偏不倚的放在中腹。
老家伙话里有话,也是想试探他昨日朝堂异军突起的表现。
“时不待我,自然要剑走偏锋,孤注定侵不得边角,也不愿侵边角,只好入主中庭,只是太师意在中腹,志在中庸,看似不偏不倚,却是却是取死之道!”高纬继续落子!
“呵呵”高纬说的很无礼,一句取死之道就是在逼迫他表态,老家伙却不在意,轻笑一声不急不缓继续落子,“意在中腹不是不偏不倚,也非志在中庸,老年纪年纪大了,想不聊太多,也做不了太多,只能志杀敌而已!
只是殿下,先入天元如何剑走偏锋,棋盘稳如泰山,何来时不待我!”
“太师志在杀敌,自然是好棋,能下这一手好棋的也只有卫青一人而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檀道济戎马倥偬何其伟烈不也命丧龙庭,太师棋位如此重要自然觊觎的人多,太师还是小心些好!
棋盘虽稳如泰山,但西面棋手胜负将定,棋手正要气势汹汹的找孤手谈一局,孤还不能不和他下,不下人家一生气将要将棋盘掀翻,这让孤如何是好?与太师下棋孤可以输,但与他孤却输不起啊!”
段韶似笑非笑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低头沉思一番道:“殿下认为宇文护和宇文邕谁会赢那一局?”
“讨论谁赢又有何意义?两人皆是不世枭雄,不论谁胜都将是大齐生死大敌,容不得孤等闲视之,他们留给孤的时间不多了,孤拖延不起啊!
看来是孤的棋艺与太师相差不小,孤还认输吧,但求太师授孤棋艺,再不济也请太师为孤解惑!”当被段韶屠掉一条大龙,高纬抓起一把棋子丢子告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