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清晨的太阳似乎比昨天的要红,是血红色,或许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以至将太阳也染红了!
大军再次出征,在从谷城的城门下走过,尉迟迥的心情却与之前决然不同!
世事无常!
三万骑兵两万五千步卒,共五万大军,这是宇文护能掌控的所有力量,留下一万步卒留守谷城,对于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实在多了些,但为了稳定军心他还是这样做了,昨晚大军惨败的消息还是没能瞒得住!
大军行到洛河又出问题,洛河上的浮桥全部被拆毁了,宇文护派出斥候探查两侧几十里的河岸,连一座浮桥都没有!
不就不高涨的气势继续下降!
现在临时造一座能通过四万五千大军的浮桥,等大家过了河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何谈援救中军!
而要往北绕过洛河,至少要百里的距离,跑到邙山之后,大家还是直接向齐军投降的好!
正当宇文护左右为难时,坐在马背上的尉迟迥满脸恨意的盯着邙山方向,双拳紧握跳下马背,夺过步兵的方盾,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尉迟迥扑通一声跳入河中,高举盾牌大喝道:“请大冢宰带兵过河!”
洛河系黄河支流,而且是一条小支流,它主要作用就是灌溉农田之用,水流十分缓慢,加上冬季乃是枯水期,只有半丈有余,对于鲜卑族的出身的关中大汉,也不过刚淹没腹部!
可这是十二月寒冬,冰冷的河水浸透铠甲衣衫与皮肤接触,瞬间带走表皮的温度,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一步步侵袭身体,当真是如坠冰窖!
“请大冢宰带兵过河!”首先反应过来的尉迟迥的二百亲兵,每人都夺过一面方盾,义无反顾的走入水中,与尉迟迥首尾相接!
“请大冢宰带兵过河!”与尉迟迥一同逃回的府兵同样抢过盾牌,高举着盾牌一步一大喝进入洛水!
三千人举着盾牌铺在十几米宽的洛河,已足够四万大军过河了!
“请大冢宰带兵过河!”尉迟迥大喝一次,身边的将士紧跟着大喝一声,声如洪钟直贯云霄!
“传本将令,五千步卒伐木造桥,五千步卒守卫河岸,骑兵随本将杀光齐军!冲!”宇文护一声令下,三万骑兵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的在盾牌上踏马飞驰而过,每个将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齐军!
宇文护三万铁骑磨刀霍霍,以气吞山河之势杀向邙山,而洛阳城外十里之外原周军大营,高纬不足一万的骑兵经过一天休整也同样整装待发,邙山战报昨晚传来,段韶、斛律光大胜宇文宪,斩首一万五千,周军坠入山谷者无数!
段韶并没要求高纬再提兵北上,毕竟这一万骑兵鏖战了整整一天,不像邙山这边是轮番上阵,不过高纬还是决定兵驰邙山,前后夹击宇文宪,将周军的五万府兵全部留在大齐国境,这样北周精锐折损过半,至少能为大齐西面边境争取三年安宁!
这件事高纬从尉迟迥大军溃败就一开始谋划,先是将大军留在城外,一旦入了城,安逸的环境必会将好不容易培养的气势冲散,而且他还毁了洛河五十里之内所有浮桥,就是为了防止宇文护驰援!
现在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全在他们这边,周军刚吃败仗,士气低落,而且将士损失过半,而齐军这边形势大好,刚大胜尉迟迥,鼓角齐鸣,气势高涨,两军相加还有四万多人步骑,前后攻击之下宇文宪要不溃散就没天理了!
志得意满的高纬骑上高头大马,长剑一挥,一骑绝尘冲出大营,完全没有第一次领军作战前的复杂心情!
“距洛水还有多远!”宇文宪瞭望前方与齐军步卒作战的将士,对陆腾询问,段韶是向让他全军覆灭啊,从他大军撤离大营,段韶就步步紧逼,四万齐军轮番上阵,一连两个时辰不停的进攻,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所幸,这一路撤退段韶也没占到什么大便宜,双方各有胜负!
“斥候来报,还有二十里!”
“二十里?太慢了!两个时辰才撤了十里,已经损失三四千将士,等撤到洛河大军还能剩多少,让后军加紧后退,前军顶住段韶的进攻!”
“诺!”陆腾哀叹一声前去传令,宇文宪的军令可以说完全是徒劳的,一万府兵挡住四万晋阳军精锐完全竭尽全力了,段韶一直没有发起总攻就是在等大军疲惫,以减少齐军伤亡!
府兵在周军将领眼中不容有失,晋阳军在段韶眼中也是宝贝疙瘩!
宇文宪却还固执的认为段韶与他势均力敌,或许宇文宪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