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息量太大了,三人禁不住一同屏住呼吸,各种势力权衡,得失优劣在心中相互交织,高纬的身份太重要,救不救也甚至关系着整个北天师道在中原大地未来几十年的荣辱兴衰,实在不是能轻易下决定的!
“呼——”白日接待高纬的老道长出一口气,郑重道:“大师兄,救吧,若是齐国太子在中岳庙除了任何差池,不论是否与我道门有无干系,齐皇必定再次大锁道门,我道门在中原刚恢复的一点道统立刻就会土崩瓦解,而且只要齐国不灭,我道门永不可兴!”
“三师弟,不可!”另一位老道皱着眉头阻止,“血冰台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那就是周国皇室手里的一把暗箭,宇文护与周国群臣互相妥协沉寂血冰台四年之久,今日不顾一切暗杀高纬,定然起了必杀之心,我们若是救下齐国太子,必然令宇文护大怒,万一他在周国毁我道门当如何?
而且我观齐国国力渐衰,而周国却蒸蒸日上,恐怕几十年间周国就能一统中原,甚至吞并九州成就万世帝王之基,我们此时得罪周国救援齐国太子殊为不智!”
“自古兴亡无常事,齐国如今虽然主暗臣佞,但仍有段韶、斛律光等一代名将,后更有兰陵王崛起于行伍之间,外面的齐国太子更是亲临矢石,齐国复起也是指日可待、、、”
“但周国这边英才辈出、、、”
“够了!”一声沉闷的怒喝,两位老道都闭上了嘴,只听这位大师兄斩钉截铁道:“救!”
“大师兄、、、”二师兄还想再出言劝阻,只见大师兄摆了摆手,“我们三人既然进入齐国,就与周国道门没有任何关系,出手救人的仅我师兄弟三人,周国朝廷就怪罪不到道门,而且宇文护与宇文邕之间权利之争日益急迫,他们谁也不愿在与我道门树敌。张符倚仗自身为天师张道陵一脉竟然妄想一统道门,着实可笑,可万万没料到周国一年平定蜀中,张符一脉非但没因战火连绵而衰落,反而乘势北上进入汉中、关中,现如今他北上面见君,其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可叹我北天师道门中子弟竟有不少欲意与之融合,弃寇天师道统于不顾,难道他们就不明白月满则亏,亢龙有悔吗?当年梁武帝四次舍身佛寺,沙门都不敢一统,他们竟然胆大如此!
所以这高纬必须要救,那怕拼着得罪周国也要救,只有入主中原,才有能力与张符分庭抗礼,周国皇帝要动我道统才能有所顾忌!”
高纬要是听到这位大师兄的话一定会哈哈大笑,甚至能笑出眼泪,十几年后宇文邕这个杀伐果断的帝王,面对兴盛猖獗的佛门都没丝毫踟躇,皇命一下,三百万僧尼还俗,四万多寺院被捣毁,连带沙门同样不事生产,蛊惑人心的道门在那次轰轰烈烈的灭佛运动中一同毁灭!
就在他们来回争论之间,房外早已兵戈交响,血水铺满庭院,时不时有一个残肢断骸飞上空中,往外撤的过程中,护卫高纬的圆阵又变成箭矢阵,高猥萨一马上前冲锋在前,他武艺也当真不凡,凡是试图阻拦的刺客都三合之敌,几个交锋之后就被斩杀!
冲出中岳庙门外,看到眼前的一幕高猥萨的心顿时一凉,门外的马匹都被斩杀,就连留在下来看护马匹的三名将士也横尸当场,这当如何是好,没了马匹逃回洛阳,依靠他手下这五十人不可能挡得住刺客,万一太子爷有个闪失,他就是万事都难辞其咎!
高纬反倒十分镇定,人家既然敢来刺杀一国太子,就必然是必杀一击,事先一定经过精密的策划,若是留下马匹不杀这一个大破绽不杀才怪,毕竟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速战速决!”中年男子并没出手,手里把玩着折扇,脚底下踩着血肉混合的死尸闲庭若步的观赏双方搏杀。
“留下十五人和本将阻敌,其余人马听命于于公公,保护殿下撤往山中!”撤回洛阳已经不可能了,高猥萨迅速做出决断,带兵挡在中岳庙门口,决心拼死一战为高纬逃走争取时间!
“诸位将士今日之恩,高纬无论生死誓不相忘!”既然人家拼命保护自己,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抽出宝剑在手掌猛地一划,一股鲜血就呼呼往外淌,痛彻心扉的感觉瞬间侵染心头,顾不了那么多,扬一扬手掌让所有将士看到,将士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攻击立刻凛冽了一倍!
“必杀之!”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幕的中年男子,平淡的双眸寒光暴起,嘴里冷冷的这三个字,这个高纬当真不赘高欢子孙之名,如此危在旦夕之际尚能如此镇定,比起他那个去年突厥大军兵临城下却抱着斛律光痛哭的皇帝老子强太多了!
脚尖在石板上微微一点,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