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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上海往事 第37章 慈悲

第37章慈悲

何家垣正引着众人走到了十字路口,介绍着各方向的设施。朱子桥听闻难民营里居然还建有小学堂,非常意外,问道:“我们国家的教育是极落后的,往往一县之地才办有一所小学堂。你们怎么会想到要在此办所小学校的?”

何家垣不是个贪功自肥的人,笑着说:“我刚接手时也被这个做法惊讶了呢。真是遗憾,当初建学校时我还不是这里的专员。”转头问陪同在侧的唐洁白:“不如请唐校长来说说当时的情形吧?”

唐洁白笑道:“老将军,虞会长,杜先生。当时我们经费紧张,本无计划要开个学堂的,可李默涵参谋却说,孩子们是我们国家的未来,哪怕才不过几天时间,我也要在他们心里种下读书识字的种子!正是这句话说服了我们,于是大伙儿就商量着办起了这所小学校。”

朱子桥笑道:“不错,真是有心了。”尔后环顾众人说:“这些后生倘或连教育都不曾落下,管中窥豹,那难民营的其他方面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时间也紧,不如我们先去小学堂里看看,众位以为如何?”虞洽卿发迹以来就在家乡镇海龙山捐资助学,也很有兴趣,便说:“老将军说得极是,这些后生的眼光倒是长远,去看看好。”众名流也附和着同去。

一行人便绕到了学堂这边,路上唐洁白和何家垣你一言我一语,把学校的定位,教育的目标,孩子们的学习安排,再到饮食安排一并详细地汇报了。虞洽卿说:“虽说现在国府教育部并不干涉各学堂的授课内容,但我国的新式学堂却多以教会学校为主,西洋气重了些,而旧式书院改造成的虽然在经书方面是极好的,可惜在器物学方面却又有所不足。如今你们却独辟蹊径,提出了‘素质教育’倒是让我耳目一新啊。”

唐洁白说:“我们的教育观点并非是独创的,而是源自于美国教育家约翰·杜威的‘教育即生活’的理念。杜威先生曾于民国八年游历我国各大城市讲学,倡言民主政治,传播进步主义教育的思想,要把民主与科学的精神播种到我国呢。当时担任翻译的正是我们这些青年人崇拜的偶像,中国公学的校长、北大教务长、《新青年》的编辑,胡适先生呢。”

虞洽卿想了想说:“我倒是听说过这个美国人,据说他对美国学校的变革出力甚大,只是在国内认同他观点的教育界人士并不多啊。你们又为何想要实践他的理论呢?”

唐洁白说:“杜威先生认为教育教学应该以孩子们的学习为中心,学校、老师只是提供学生学习所需要的学习环境。孩子们的校园生活即是他们的学习内容,他们除了要掌握课本上的文化和科学知识以外,还要全方位培养他们的品格、判断力、交际能力、创造力以及丰富的情感。跟您提到的教会学校有着本质的不同呢。”

虞洽卿问:“那这一套东西能在中国行得通吗?”唐洁白笑道:“现在我国正经历着千年未有之巨变,我们也不知道他这些教育思想和教育方法能否在我国行得通。不过,李参谋说得有道理。她说,教育是在展望未来,理想中的民主共和应该是个什么样子?这谁也说不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未来的中国一定要比过去的中国进步。按传统那套或按教会那套来教孩子们肯定都是不行的,那还不如让孩子们在学校里探索下将来他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虞洽卿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带领着上海工商界请愿团向南京国府请愿的旧事,当时所提出的“颁布约法,监督财政,裁减兵额,关税自主,劳资合作”等十大要求最后给蒋总司令一顿软钉子碰没了。他说:“这话我赞成,帝制的回头路是不能走的,民主共和是大势所趋。可应该如何讲民主讲共和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确实是件尚无妥当办法的事,还指望着后生们呢。你们的想法虽不成熟,但毕竟是在大胆的尝试,这点精神却是极好的。”

朱子桥说:“我看,不管是用中国人的办法,还是引入西洋人的办法,有一条终归是要把握住的,那就是教育最终是要导人向善的。”何家垣接口道:“老将军这话我赞同。教育的目的就是要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民主的未来,凡是善的都要弘扬,凡是恶的都要惩罚。”于是他便把正在筹备实施的音乐教育方案也提了出来了。

一位士绅便说,既然难民营条件这么艰苦,师资也困难,而这里也终究不是长居之所,这语言、算术的教育确实必不可少,但音乐教育只怕累赘了些,反正将来也没几个孩子长大了会去学唱戏。

何家垣自然是推崇李默涵所设计的这套教育方案的,但有关音乐教育的价值却真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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