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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上海往事 第40章 遗梦有痕

李默涵梳洗完毕后,回房间挑了几本化学书,向唐绪武招呼了一声就进洁白的房间休息去了。唐绪武听着那“咔哒”一声射向心脏的闭门声,抬头望了望客厅四周朝他涌过来的寂静,这才犹犹豫豫地腾挪起身去洗澡了。

凉水自头顶浇灌而下,带来无拘无束的畅快。在这之前的短短十几分钟里,唐绪武一次又一次地颠扑着自己各种无端的揣测。他简直有点瞧不起自己了,因为对方一个善意之举竟生出如此众多的私心杂念。太没出息了,人家让出闺房来体恤自己的疲劳,而自己回报这纯洁姑娘的却是胡思乱想。有那么一刹,他几乎为男子的轻浮感到不耻。

当洗完澡穿上衣服时,唐绪武感到自己的内心终于回归了庄重。他感激李默涵施予他的信任,他体会到了两人之间有别于友谊的亲近愉悦,他为这一簇跳动在心头的亮丽火焰而振奋,他为自己对美好的情感保持了庄严而骄傲。他相信这一天的升华必将作为他与默涵漫长而真挚情感的见证。

唐绪武站在李默涵的闺房门前,回望了一眼妹妹房间那扇垂立娴静的门,这一次,他坦然地享受着他与默涵如此贴近的心悸。他决定以后在她面前不再偷偷地掩藏起对她的偏爱,并且理所当然地自我领受从此爱护她的责任。然后他看着眼前这间正要被进入的闺房,悠长地吸了口气,轻轻开启。

一开门,便是芬芳。唐绪武结识过若干女子,但却是生平第一次来到氤氲着奇妙软香的女性卧寝。在这个私密的空间,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粉红色的床单和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床头有一个蓬松的,让人一睡上去就沉陷舒适的枕头。

床的左手边是一个五斗橱,再旁边是一个大书架,上半部分长长地列着三四排书,下半部分是一堆堆的报刊杂志。最里面是口方形的饼干筒,筒里插着一卷卷扎着红丝线的纸卷。

床的右手边是张长方形书桌,桌上一盏台灯,唐绪武轻轻摸索到开关将它打开。桌面的右上角摆着瓷笔筒,笔筒里插着各种笔,笔筒边是一堆翻动过的书和笔记本。书桌上面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大地图,左边一张是中华民国全图,灰暗的色块显出桑叶的形状,右边一张是世界地图,中国领土灰暗的色块摆在世界的中央则像只三条腿的小凳子。

唐绪武好奇地将房间环视了一圈,回到床边刚想坐下,但还是不安地回头再看了看这粉扑扑的床,轻轻地坐了下来。倦意如一支茸茸的羽毛在额上拂拭,他试探着慢慢斜躺下来,生怕这床不能承受自己鲁莽的身躯。

完全睡下后,才轻轻地侧过身拉开被子盖上,犹豫着把被子拉上鼻头深深地闻了一下,羞涩地笑了。这袅娜淡雅的香味,让唐绪武的脑海中马上浮想起四个字:“软玉温香”,于是又不禁暗笑自己原来也是懂得附庸风雅的。

他闭上眼睛沉入床上,细细地体味着这松软,以及覆盖在身上的被子的重量,将手端正地摆放在床单上,寻找着一种主人的随兴与肆意。他忍不住笑自己的幼稚,却又继续在枕上闻了闻,刚好在这个角度看到右边墙角的书柜上一本闪闪的烫着金字封面的书,他好奇地爬起来,走过去伸手取下一本:《莎翁四大悲剧》,作者莎士比亚。

唐绪武随手一翻,一页书中间的书脊处夹着根红绳子。看来他现在读的这页也是默涵共同看到的,唐绪武会心地笑了,在这每一个细节无不着联系着主人的闺房里,连阅读一本书也飘逸着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缱绻。他把台灯调高调亮些,斜躺在床上阅读起来。

上面写着:“伊阿古:什么!背着人接吻?奥瑟罗:这样的接吻是为礼法所不许的。伊阿古:脱光了衣服,和她的朋友睡在一床,经过一个多小时,却一点不起邪念?奥瑟罗:伊阿古,脱光衣服睡在床上,还会不起邪念!这明明是对魔鬼的假意矜持;他们的本心是规矩的,可偏是做出了这种勾当;魔鬼欺骗了这两个规规矩矩的人,而他们就去欺骗上天。……”

看着看着,唐绪武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他正睡得酣畅,突然感到一阵更深的暖意,像是被人贴着耳根痒痒地呼吸着飘忽的气流。一团强光晃得他睁不开眼,他紧张地四下寻找,却什么也摸不到。他感到被追逐,跋涉在一个短短的距离却茫然无措……就在他感到无限困倦试图放弃的时候,他武断地感到身体被柳枝般的玉臂环绕着,却无力挣扎。

某个瞬间,光团消散了,但又好像是光团把他完全地包裹了进去。但是他已经来不及顾虑这些光,因为他正丧失抓住这些细节的意志。他屏住呼吸不敢有一丝轻举妄动,努力地辨别着眼前他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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