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要让士兵讲

鬼子的第二波攻势接连受挫，损失惨重，后劲不续。特别是江湾之战损失五辆坦克，震慑甚大，鬼子司令官野村又无可用之兵，地面进攻暂停了。虽然19路军奋勇抵抗，但从两军的伤亡来看，鬼子又明显占优，这又让野村心存侥幸，对下一场战役雄心勃勃。他一方面继续向国内求援，一方面利用海、空军继续保持压制。

日本内阁无法接受在上海的失败，淞沪会战对于日本，也成了志在夺回的体面结局，这关系到日本在国际上声望，以及日本国内民众的情绪。因此，更大的战争正在东京酝酿，驻防国内的师团也正进行着战争动员。

2月6日上午十时，闸北上空中国第六、七航空队九架战机在战斗巡逻，先后有40余架敌机从东面蜂拥而来，大多数是轰炸机。国军当机立断，5架老式飞机周旋不便，立即返航，剩下的4架飞机前往拦截，于是敌我之间爆发了一场悬殊巨大的空战。其最终的结局是鬼子被击落2架，击伤多架，我军受伤迫降1架，飞行员朱达先伤势严重。

国军打得如何，李默晗没心思关注了。刚晨训完，李默晗就对唐洁白拿出的大会方案做了大幅修改，委屈得唐洁白嘴巴都撅得可以挂油瓶了。看着李默晗的批红，唐洁白抗议道：“这英模报告会怎么把军官都划掉了，要那些大字不识的士兵来讲，这能有效果么？”

李默晗说：“没错，就是要让士兵们来讲，现场效果可能没有军官来讲要好。但是！必须由士兵来讲，受伤的由他们自己讲，阵亡的由他的战友来讲！”唐洁白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什么？”

李默晗说：“为了两个字，平等！鲁讯先生的文章你看过吗？”唐洁白说：“看过一些，不好看，太冷了，看得心寒，而且文采不好，文笔也差。”李默晗笑道：“文采不好有什么关系？他的书非常伟大，非常有思想，直指中国人的精神内核。”

唐洁白撇撇嘴说：“我倒是没看出有什么思想呢。”李默晗说：“鲁讯先生的书揭示了中国社会和中国人之根本问题，概括的说，他总结出中国人只有两类人。”唐洁白问：“骗人，他哪有说这样的话。你说说看，是哪两类人？”

李默晗说：“他说，中国人仅有两类人，一类是当成了奴才的人，另一类就是欲当奴才而不得的人。”唐洁白正色道：“胡说八道！”李默晗笑道：“比如说，孔乙己就是后一种人，欲当奴才而不可得。中年闰土就是当成了奴才，而且自觉自愿心甘情愿地当奴才的人。”唐洁白“啊”了一声，满脸质疑地看着李默晗。

李默晗情绪化地站起来说：“都说我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却没有看到我们捧为主体文化的儒学有个根本的缺陷，它没有平等精神！儒学满满都是等级、秩序和服从！如果在后世还有人宣传《论语》，那他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平等语境下如何解读《论语》。否则只能把《论语》庸俗化为心灵鸡汤！”唐洁白一愣，问：“心灵鸡汤是什么？”

李默晗笑问：“阿Q知道不？”唐洁白点点头，说：“好像是鲁讯先生笔下的人物，我听说过，却没看过小说。”李默晗说：“好吧，不解释了。心灵鸡汤就是一个人心里别扭不痛快了，自己又没什么办法解决，索性跟着唱唱高调，其实于事无补，然而却能自我安慰。”

门口，郑泽明把头探进来说：“呀，在门口就听见你的高论了，我有没有错过什么精彩的讨论哪？”唐洁白一指桌面的祭礼安排说：“喏，你看，祭礼划掉了，变成了追悼会。长官发言也全部否定了，要让士兵上来讲呢。”

郑泽明在桌边坐下，过目了一遍，说：“团长，这些改动有必要么？完全和祭礼不符啊，别人会笑话的。”李默晗说：“是啊。追悼会是个新东西，是一个伟大的人发明和推广的。你们不了解，所以表示反对，我能理解。”

郑泽明说：“哦？那你说说，为什么是追悼会？”李默晗说：“还是为了‘平等’二字。祭礼，是以下事上，故有死者为大之说，为逝者隐。追悼会是平等关系的人对亡者的悼念、缅怀和精神继承。我们要继承的是勇士们不怕牺牲，勇抗日寇的精神。战士们得到了这种精神的鼓舞，就能在以后的战斗中英勇顽强。而不是要把亡者捧成高不可攀的神。所以是追悼会，不是祭礼。”

唐洁白说：“她刚才还说儒学没平等精神呢。可是孟子就说过，民为重，君为轻啊。”李默晗笑道：“民为重这句，不是在宣传平等。这是说给君王听的，他有个前提，就是承认了君王高高在上，孟子只不过是担心君王胡为毁了江山社稷，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