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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酒壮怂人胆

晌午十分,兰弘毅到了四泉林,四泉林处林木茂盛,古树参天,因四眼清泉得名。兰弘毅干了一上午的路,焦渴难耐,心想着在这里取口水喝,于是取下皮囊壶,下车入林取水。兰弘毅在泉眼处装满了一壶水,刚要仰脖解渴,只听一个响天唿哨,呼啦啦由林子里涌出来五十几口子人,手持五十几条麻杆子步枪,将兰弘毅团团围住。兰弘毅正要开口,由人圈豁开一个口子来让出一条路来,后面走出四匹硕马,马身矫健,马上有人。为首的一位头领身披齐膝虎皮袍,一张三角黑泥脸,一双吊稍狼眼,脸上没笑却愣着几分笑,颔下五柳长颜,风摆不动。兰弘毅知道这是遭了土匪了。老头儿江湖世面见得多了,略微一稳神,并不急着答复他,先仰脖咕咚咕咚饮下手中的水,一口大气探出来,好不痛快。那头领身后的虎头当家两道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腰配单把枪,手持鬼头刀,生的一副虎相。虎头当家见这老头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命都不保了,不下气低声求饶保命,反倒喝起水来,心中不快。大喝一声如惊雷贯耳道:“老头,命要紧还是喝水要紧!”兰弘毅用袖筒拭拭嘴角道:“好汉,你们抢钱劫财是需要,小老儿喝口水也是需要。各取所需,又何必为难?”一句话激起虎头当家的急脾气,手持鬼头刀一个飞虎下山踏马飞身而来。方才兰弘毅与虎头当家说话的空,胡一狼仔细打量这处惊不变的老者,眼睛放光,太阳穴处凸起,一看便是练武之人,在这紧要关头静如平湖,胡一狼心中有数,这是位大家。胡一狼心中刚寻思完,虎头当家已经高举鬼头刀冲兰弘毅而去。已经来不及阻拦,只得在身后追喊:“二弟,当心!”却为时已晚。虎头当家刀劈落地,兰弘毅微微挪步避开,抓住虎头当家的手腕子,气由内生,向后一带,那虎头当家便飞出老远去,重重摔在地上,鬼头刀“当啷”一声落地砸坑。兰弘毅怕伤了那人性命,这一扯只用下半成功夫,那虎头当家拍拍身上的土,一个旋风卷地又站起来。

那虎头当家曾经是大财东家的长工,生性莽急,又练过几路拳脚,因受不了财东的苛刻,失手要了财东的性命,迫于官府追杀,落草为寇,与胡一狼坐吃土匪不义财。众人见虎头当家吃了亏,纷纷摩拳擦掌,预备帮助虎头当家对付兰弘毅。胡一狼大手一挥,屏退众人,趁机窥查这老人的能耐。虎头当家扎稳脚跟,一套八荒六合拳挥舞而来。一套八荒六合拳结构严谨、攻防兼备、形态逼真。内三合心、意、气,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外三合,手脚、肘膝、肩胯,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内外合一,即为六合。八荒六合讲求阴阳起落动静协调配合;心意气力胆智协调配合;手足肘膝肩胯协调配合。发于脚、撑于腿、冲于胯、拧于腰、送于肩、开于手,是位六合。虎头当家末肘盘花讨先猛,没撑住十个回合,就被兰闻道一脚踩在脚下。

胡一狼一挥手,五十多杆枪将兰闻道逼住。胡一狼道:“绑了,押回寨。”那虎头当家这才从兰闻道的脚下爬出来。

兰弘毅被带到胡一狼的土匪老窝龙虎寨,龙虎寨隐在河东五福林内,前有大浪淘沙藏蛟龙的大运河,后有金蝉脱壳的羊肠道。五福林内错综复杂、险象环生,鸟飞掉毛,蛇过蜕皮,只要土匪把住渡河吊桥,有剿匪的部队,一斧子砍断缆绳,让他一个营的军队也过不来。凭着这样的天险胡一狼的土匪窝几经大败地方军的围剿。胡一狼将兰弘毅囚起来,说得囚也说不得囚。夺了他的自由,却给了他一间上房内,供上好酒好肉好吃好喝。兰弘毅不仅照单纳下,反倒挑剔起来,喝水不沾酒,吃素不尝荤。没看出是遭了难的人。虎头当家带着猴头当家一齐向胡一狼抱怨道:“这可不是劫财路,这是请了一尊佛爷供着。”胡一狼反道:“这是一尊金佛,留下有大用。”四泉林一面,胡一狼便看上了兰弘毅的武术大家风范,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龙虎寨中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如果请下这么一位掌大局的文武师爷,龙虎寨必定如虎添翼。连续关了兰弘毅两日,胡一狼带着几个头领亲自来兰弘毅房内拜会。兰弘毅正参禅打坐,没抬正眼看这几位跋扈的匪头子。人分三六九等,法有上下优劣,对上人须用对付上人的法,一杯浊酒,一曲清琴;对下人则须对付下人的法,跋扈恐吓,钱货女人。胡一狼深谙此道,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胡一狼吩咐虎猴蛇三位当家在外面等候,背后端出一壶酒来,准备与兰闻道把酒言志。

兰闻道一句话把胡一狼顶在门梁上,道:“好汉不必费神,小老二滴酒不沾。”胡一狼道:“酒壮怂人胆,我自酌几杯,有几句话与老先生谈。”胡一狼虽是一介莽夫,当年在老慕容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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