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红野哪料到他会将宋翊丢了过来,忙收剑将飘出去的宋翊揽住,落地再看时,陆长辞早已没了踪影。
宋翊重伤,脸色惨白如纸。长孙红野伸手去探她的脉搏,眉头拧成了川子,出手点了她的穴道封住她的奇经八脉,低声道:“别睡,有阿酒在,你会没事的。”说着就抱起她往回赶。
宋翊浑浑噩噩,恍惚中似又回到了常年大学的玉泉山。白雪纷飞,陆长辞紧握着她的手,在掌门面前跪下,“掌门在上,我宋墨秋在此立誓,江湖路漫漫,不求轰轰烈烈,只愿与陆长辞策马相伴,同去同归。”寂静依稀还可以看到那时的他,眉目如画。
宋翊似是在呓语,“如果我死了,记得将我葬在长角桃丘小屋子的桃树下,他说过,那是我们的家。”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长孙红野心中发紧,一冲进宅子,大声喊道:“阿酒,阿酒!”
一群人冲了出来,看到长孙红野怀中的宋翊时,都大吃一惊。
宋翊早已昏厥,苍白的脸上有斑斑点点的赤红,似要从皮肤下渗出来。
李渊弈从众人身后挤了出来,看到宋翊的样子扑了过来,着急喝道:“师父……?是谁?是谁伤了她!”
泠酒示意他安静,手附上宋翊的腕间一探,倒吸了口凉气,“还好没伤到心脉,快把她放到榻上,你们都出去。”曲挽心已取了银针和随身携带的药物过来。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泠酒再次替宋翊把脉,眉头拧成了川字,向曲挽心问道:“挽心,你的织天诀学到了几成?”
曲挽心小心翼翼的剪开宋翊染血的衣衫,压低声音道:“只有七成。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泠酒话中带着一丝颤音,“不能说。要是知道翊姐姐伤的这么重,他们肯定会搅得秋雁城天翻地覆。”
曲挽心会意,看了眼泠酒,心中无限宽慰,她这个小师妹年纪虽小,却懂得处处为他人着想,爱护每一个人。待她细细查看了宋翊的伤势,略一思索,道:“她的剑伤并无大碍,止住了血,过几日就能痊愈。可玄音剑的灼热伤及了经脉,只凭我们两人织天诀的功力,如果没有洗髓丹,只怕性命堪忧!”
泠酒急道:“我也知道,可是那洗髓丹是极难得之物,只有契约城苏家才有。苏家世代为医,可一直都避世于契约城外三十里的斓风谷,从这里到斓风谷要七日的路程,翊姐姐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曲挽心仔仔细细用药酒擦拭宋翊的伤口,上完药包裹好,站起身子抹了一把汗,道:“你以银针渡穴,我拿雪茗丹帮她吊命,再以蛊惑众心辅助,勉强可以撑半月。”说着拿出贴身的药囊,取了一粒雪茗丹放在药水中化开,给宋翊灌了下去。泠酒手执银针运功,刺进她身上各处大穴,曲挽心在旁辅助。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两人终于停下了手,宋翊苍白的脸上至于有了一丝血色。
屋门打开的瞬间,李渊弈第一个冲了进来,扑到榻前紧紧握着宋翊的手,低声唤了声“师父……”。
长孙红野在外面时已向众人解释了方才的事,几人听完对陆长辞恨得牙痒痒。此时问了宋翊的情况,就算泠酒和曲挽心有心隐瞒,几人都懂得些歧黄之术,一把脉全都知道了。云九怒道:“没想到他这么阴险,我这就去杀了他!”拿着兵刃就要往外冲,叶慕恒伸手将他拦了回来。
“九九,别鲁莽。陆长辞此刻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着我们。”
长孙红野沉声道:“这个人一定要杀,但不是现在。他布局在千山岭,没成想我们盘踞在秋雁城不出,他伤宋翊,无非就是想激怒我们。”说着抬头向几人道:“你们现在就动身回海亭城,我和云九留下等云仙修。听好了,不许说不!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即刻就出城!”
慕清晏不同意,“他陆长辞敢伤我映雪庄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饶了他!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说着晃着手里的弩箭,恨不得现在就出去踏平了那间客栈。
长孙红野双手抱在胸前,眼中略有一丝嘲讽,“就你那两下子,去了也是给人家祭剑的。”
慕清晏很不服气,摆弄着弩箭,朝长孙红野和云九嚷嚷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啊……本庄主功夫有那么差吗?”
泠酒手指放在唇边“嘘”了声,斥道:“你们要商议事情去外面,翊姐姐还没醒呢。”
几人自知失了分寸,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