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红野虽心中有气,可始终下不了死手,每次出手总是偏了一分。青抚并没有做任何解释,提着枪凭着身形灵巧东来西去,以守为攻。长孙红野平地一个鲤鱼打挺,脚下横扫,长生剑随手一晃,三道剑气直奔青抚而去。青抚功夫本就平平,长孙红野的剑法处处克制她的枪法,几番下来,身上各处大大小小伤痕不少,但都不致命。
四周不断传来惊叫声,只见一黄一蓝两道影子在四周飞起落下,不断有人被扔了出来,摔在青抚眼前,鲜血四溅。那些人还没看清云九和唐玉潇是怎么过来的,弯刀和弩已到了身前,好多人连喊都没喊一声,身子就瘫在地上不动了。藏在树上的弓箭手,搭着箭追着两人身影,可箭刚放出去,两人已换了位置,再搭箭时,已被两人直接从树上扔了下来,刚想起身,云九弯刀一挥,血珠溅起,那黄色的衣衫已是血迹斑斑。
云仙修的禅杖挥舞着,犹如一张巨大的网,黄色的光自萧寒英头顶笼罩而下。他的额上冷汗如雨,提着枪的手颤抖着,浑身如筛,看着云仙修清澈如水的眸子,竟不自觉的跪了下来,“噹”的一声,银枪落地,他身子蜷缩着,紧紧咬着牙齿,眼中露出绝望,像被放在砧板上的肉,等待着云仙修的宰割。云仙修手中禅杖一挥,不屑道:“你还不配。”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一声大吼,萧寒英已无法再运气护住心脉,这一招大狮子吼之下,他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一会功夫便再也没了动静。
青抚一手持枪抵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子,另一手捂在腰间的伤口上,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将身上的玄铁甲衣染成了赤红色。长孙红野收了长生剑,她看了眼身死的萧寒英,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之意。缓缓说道:“我早就知道今日来此必然难逃一死,可我还是来了。”
唐玉潇手中的摧山弩本是重器,此刻已到了青抚头顶。长孙红野本就多有怀疑,见此情景也不管身后追来的羽箭,身形一闪,一个梦泉虎跑奔至青抚眼前,提剑挡住了唐玉潇的弩,身后那支羽箭已追至身前,却被青抚的长枪从中斩断,箭头一偏竟刺入了青抚的右臂,伤口处瞬间变成了青色。
青抚的脸上已出现了黑气,眼中一片悲凉之色,“请转告清晏,当年封云山的事我并不是有意骗他。”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血是碧色,刚才那支箭头上喂了毒。她痴痴笑着,继续说道:“当年封云山相遇之事,是萧寒翊设计,可我对他的情意不假,他知道了封云山的事之后,对我处处怀疑,常夜宿酒馆妓楼不归,甚至于我提醒他映雪庄有萧寒翊的奸细他都置之不理。”
长孙红野吃惊,“你告诉过清晏这件事?”
青抚笑道:“是,就连奸细的名单我也有给过他,可他认为我是为了从新博得他的宠爱欺骗于他,将名单毁了。商徵多次找他,我极力劝阻,让他不要参与夺位之事,凭着你们几人的力量,映雪庄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唐玉潇想起一些事情来,青抚离开映雪庄之前曾与慕清晏大吵一架,多半就是因为此事,而非因为青抚打碎了慕清晏最喜欢怪石。唐玉潇看着青抚身上那支追命箭,想起往日情意,很是后悔刚才的鲁莽。
青抚泪如雨下,“寄人篱下,已是无奈。而我这一生最无奈的是,爱上慕清晏。”口中鲜血喷出,有不少落在了几人的衣衫上。长孙红野手指的触感越来越凉,松开的瞬间,青抚落在了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
几人愣在当场,直勾勾的看着已死的青抚,没有动作,甚至忘记了此处对他们而言还是险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长孙红野心知不对,招呼唐玉潇、云九与云仙修三人,“快走!”几人忙施展轻功往北方奔去。
狂奔了几里的路程,四人终于赶到了码头。码头上人头攒动,远远的便看到了洛天和禹颜站在码头上,正在低声说这话。看来陆长辞的人在宅子没有捉到他们,来码头堵了。长孙红野仔细观察了下码头处停靠的船只,吃水不浅,他脑海中一闪,或许他们并不是来此处截他们几人,而是另有所图。
云九见长孙红野脸色变化,也看清了船只上可能有别的东西,遂即压低声音说道:“我过去看看。”
长孙红野正有此意,点头答应,嘱咐道:“不论如何,速回。”
云九点头,一招暗沉弥散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云九回来了,招呼着几人向后退了数里,喘着大气说道:“你们大概怎么也猜不到,那船上是什么,还有,我在船上遇到了一个人。”
唐玉潇挠了挠额头,“什么?难不成是洛天从别处搜刮的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