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眉落水,连着呛了几口海水,想骂自然是骂不出,李渊弈那一尺打在她腹部,呛的这几口水更是雪上加霜,身子迅速沉了下去,只是一会的功夫,海面上飘起一丝鲜红。那几人见柳无眉葬身火云海,个个怒气冲天,朝船上飞扑而来。
苏顒指了指那几人,向李渊弈问道:“这几个人你能不能一招收拾了?”
李渊弈撇撇嘴,一脸的不愿意,看了看柳无眉沉下去的地方,灵光一闪,笑道:“何须我们动手,你帮我将他们打下水去就行了。”言罢又补充了一句,“苏先生啊,你让掌舵的把船开快一点,不然一会麻烦了。”
苏顒会意,向旁边的人吩咐了几句,眼看那几人已落在了船舷上,脚下马步扎稳,盈缺琴已在手中,琴声嘈嘈忽如潮水扑面而来,再一转却如泉水一般轻盈跳动。那几人还未站稳脚跟,被苏顒这一招“阳春白雪”一击,只得向后退去,李渊弈的长尺一扫而过,几人身上皆受了些轻伤。
长孙红野见此由衷赞叹道:“不愧是杨缜的得意门生,这一招阳春白雪,可谓“三生顾盼阳春雪,一曲反映诉衷肠”,听得真叫荡气回肠。”
唐玉潇不懂琴音,但听长孙红野的话便已知晓眼前这人是谁。见苏顒与李渊弈打的热闹,几人又提气要重上船上,嚷道:“吃我一弩!”言罢手中摧山弩一扬,听得轻微的响动,几十支弩箭自摧山弩而出,直扑几人面门。几人大骇,只得弃船再次回落在浮板上,哪成想他们这一落下,苏顒几人的船已风驰电掣般向远处开去,想要再追上去已是不可能了。
宋翊等人见船离那几人已有百来尺,料定他们是追不上了,这才放下心来。不多一会身后传来惨叫声,血腥之味由海风吹来窜入鼻中,着实有些不舒服。海中多鲛鲨,嗜杀成性,闻血腥味而至。柳无眉落海身死,血气飘洒,加之那几人身上也有伤,这才引来了鲛鲨撕咬。闻着血腥味,宋翊竟有些不寒而栗,她侧脸看了一脸天真的李渊弈,心中不是滋味。
这夜过的极为漫长,几人在火云海上相见,想到这几日的遭遇无不唏嘘。长孙红野三人毁了物资后去斓风谷寻宋翊等人,这才知晓几人已离开往海亭城,这才急急追来,路上被萧寒翊的人盯着,追到了这里,才有了刚才的事。
待众人散去,长孙红野与宋翊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宋翊说了陆长辞来斓风谷一事,苏顒的身份却只字未提,也将她自己关于古卷的猜测和疑虑说了出来。长孙红野闻言,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在我意料之外,你确定那幻云珠上的七句话指的是七个不同的地方?”
宋翊摇头,“我也不确定,可此事又不能假他人之手,我们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寻这些地方去印证。”
长孙红野思索良久,道:“待回了海亭城安排妥当,你我便抽身去一趟。正如你所,此事不能假手他人,可也不能让陆长辞等人抢了先,就算我们不要这《鸿蒙古卷》,也绝不能让这东西落在了心思不正的人手里。对了,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宋翊直言,“二庄主请讲。”
长孙红野叹气道:“如果事情真如陆长辞所言,我会着手让映雪庄退出这场斗争。青抚死前透露,她曾给过清晏一份卧底的名单,也就是说庄内奸细不止一人,此事还要麻烦你去清查。”
宋翊愕然,“你说青抚死了?”
长孙红野将那日之事简单说了一遍,却将青抚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似是生怕忘了什么。宋翊听完叹道:“她也真是辛苦。可能你们不知道,青抚本是出身将门,幼年时父母便遇害身亡,此后一个人流落江湖,被萧寒翊看中带在身边,做的都是杀人的勾当。和庄主相遇之事是萧寒翊设计,可青抚对庄主却是情真意切。她本就是个苦命的人,如今算是解脱了。”
长孙红野听宋翊这般说,疑道:“我只知你常年在外行走,却不知你竟知青抚这么多事。”
宋翊接话道:“我未入映雪庄之前跟她识得,这些事是她说与我听的,只可惜她这一辈子毁在了清晏手里。”
长孙红野有意压低了声音,在宋翊耳畔轻声说道:“你能不能猜出庄内谁最有可能?”
宋翊缄口,许久后说道:“青抚肯定有留下线索在庄内,我能猜到的人,你大概也能猜到,可此事就你我知道就好,若是让庄内其他人知道,必然人心惶惶。”
海面上的风更大了,此时才过了对尾海峡最后一段,驶入了火云海中心部分。夜已深了,月色被乌云盖住,船在海中摇晃着,摇的人心烦躁,不能安睡。
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