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清风山脚下,距离清风寨也就只有十几华里的山路,张嵩自认为自己是主场作战。而且他现在也发现了对方虽然武器要比自己这边好上不少,但是人数却比自己这边少了不少。加上被韩璐瑶一激,这个愣头青也顾不得此刻自己正被山坡上的十几杆步枪盯着脑袋,说起话来份外嚣张。
虽然被杀气腾腾的张嵩用双枪顶着脑袋,但是朱彪却丝毫没有惊恐的神色,依旧笑嘻嘻的向着张嵩打招呼:“张二爷,你这次下山采购粮食花了不少时间吧?!幸苦幸苦。”
“少他妈的跟我打哈哈,你他娘的带着这帮披着狗皮(指当时的国军军装)的硬点子来我清风山下伏击我的马队,你算是什么意思?!”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张嵩显然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依旧冲着朱彪怒喝道,丝毫没有放下枪好好谈的意思。
“张二爷您别激动。小弟我今天就是带几个兄弟想要问路过的商队要几个军费花花。没想到居然遇上了二爷您的马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人一家人。想当年兄弟我落魄那阵子,是二爷和您的大哥大寨主张爷收留了我,要不是两位收留我现在都成黄土了。今天这事情就是一场误会,但是我们连长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今天也伤了二爷你的人,总得让我们意思意思,请二爷和全体弟兄去宜丰城吃顿饭,喝酒赔罪。”朱彪依旧笑嘻嘻的说道,语气毕恭毕敬,似乎真的是一场误会一般。但是说到最后请众人去宜丰喝酒的那里,语气之中却明显有了命令的口吻,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去也得去。
“去你妈的,吃饭喝酒?我看是请我们去吃枪子还差不多!你别跟我来这套虚的,你们今天用枪口对准兄弟几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嵩虽然平时是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不过真做起事来却和他用甜言蜜语哄女孩子时判若两人。其实他骨子里就是个急性子,最讨厌别人跟他讲废话,所以他拿着手枪盯着朱彪,让他把话说清楚。
“好,二爷爽快。那我也不搞这些弯弯绕了。跟你明说了吧,我们长官的意思是清风寨的兄弟们都是江湖上的响当当的好汉,清风寨这几年也没犯什么大事,而且听闻山上的几个巡山寨主都有抗日的意向。只要是抗日的武装,不管他之前犯了什么罪,国民政府都能既往不咎。只要你们归顺我们国民政府,放下武器,接受我们政府军的改编,加入我们的抗日作战队伍,就能获得相应的军职,有粮有饷,即使光荣了,也没有政府提供的一笔丰厚的安家费,让你的亲人吃穿不愁。”朱彪还是很会说话的,他把国民政府答应的条件说的天花乱坠。
“姓朱的,你这背信弃义的奸贼!当初张大寨主这么信任你,你却和李老二,王大耳朵合谋暗害大寨主!现在奸计败露又投靠了国军,来害兄弟们,无辜打死我干爹!我跟你没完,二爷快一枪崩了他,别听他说的那些谎话!”韩璐瑶看到韩布衣韩老爷子惨死在自己眼前,情绪十分激动,现在听到朱彪这么轻松随意的带有命令口吻的招降通告,心中火气立刻按捺不住,要不是张嵩拉着她,以及周围草丛里那几十杆黑洞洞的枪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朱彪打成血葫芦。
“瑶儿妹子你别激动,听人家朱长官把话说完。”张嵩伸出一只手拦下了韩璐瑶那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枪口,打断了韩璐瑶的怒喝质问,左手依旧用手中的驳壳枪标准着朱彪的心口,冷淡而略显挑衅意味的说道,“如果我们不选择归顺呢?!”。
“啥,不归顺?”朱彪故意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又向前探了探耳朵,似乎自己刚才没有听清。他知道外表吊儿郎当的张嵩,却是一个有名的心狠手黑的倔驴脾气。自己跟他们和和气气的好说好话劝降肯定没用。
“我们做山贼土匪做习惯了。每天在这清风山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抽大烟,赌牌九,玩女人,乐得逍遥自在。为什么要去军队里当炮灰?!受他人的指使?!在清风山脚下这一亩三分地,老子就是法,我哥张蛟就是天!我们清风寨,是不会给你们当炮灰的!你给我听清楚了!”张嵩用极其嚣张的口气把自个儿心底的话一五一十的,一字不差的都吐了出来。他就不信凭借着几十号人就敢在清风寨脚下撒野!
“那你们是执意不愿归降国军,而要去给小鬼子当顺民了?!”朱彪似乎也不动怒,依旧不紧不慢的询问道。
“不归降就是不归降。啰嗦个什么?!只要日本人不找我们清风寨的麻烦,依旧让我们清风寨的弟兄们想干啥就干啥,每个月给弟兄们提供酒肉武器弹药,就算老子投靠了日本人又怎么样?!现在这世道,手里有枪他娘的就是爷!”张嵩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