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史思平严肃低沉的嗓音将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吐露出来的时候,这时就见抓着他衣襟的张蛟脸色越发的显得铁青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被自己好似小鸡仔一般拎在手中的史思平缓缓的放了下来。哈哈一笑,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大声说道:“你以为我张某人失去了日本人的援助,就无法在赣北这一亩三分地上纵横驰骋了?!我告诉你,就算以后日本人占领了整个湘赣两省,但是我张蛟依然是这清风山地区的龙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张蛟就是法,就是天王老子!你别用你那死鱼眼瞪老子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信,就让老子亲手做给你看!”
“哟呵,大当家的,您有种,不愧是个带把子的真汉子!“史思平整理了一下被张蛟揪坏的长衫衣领,喘了两口粗气,颇为讥讽的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语带挖苦的对他说道,“现在怎么着,就凭你这两三百人的队伍,明知是个国(和谐)军设下的捕狼的陷阱,就敢下山一头扎进去,还想要去营救张二爷?你要知道,仅仅是附近的上富,宜丰,上高等地就驻扎有六十军,五十八军,七十四军三支超过两三万人的部队,再加上附近还有当地的保安团,巡警营,随便那支队伍都能够将你这点兵力轻松地包圆。他们既然敢将隐藏二当家的地点罗汉寺直接告诉许大辉,必然是兵力占优,有所准备,才能如此有恃无恐。你现在带着人马一出清风山地界,肯定会有好几支武装立刻盯上你,大当家的你现在这么莽撞的自投罗网,去了罗汉寺也不过是送死而已!”史思平一脸不屑的说道,自己真是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一味使用蛮力的莽夫气的无话可说。
但身边的这个被史思平视为只知道使用蛮力来服众的莽夫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对他心存鄙夷的老狐狸心中一震,只见张蛟一抬手拔起了插在砖缝里的鬼头大刀,目光阴毒,口气狠辣地说道:“你说的那些我张某人又岂会不知,但是我就是要让敢于在我地头上撒野的硬点子看看。无论他是国(和谐)军也好,日本人也罢,在我的地头上,就得按照我立下的规矩去办事。谁敢动我手底下的弟兄,让我感到不自在,我就一定要用手中的这柄鬼头大刀给他好看!”张蛟回头过来,一双三角眼之中再次好似头狼一般冒出了绿油油的光芒,他冲着微微一愣的史思平斩钉截铁的说道,“没错!我就是要凭这两三百人的队伍去把那小小的罗汉寺推平,将我的兄弟和韩丫头营救回山!你问我为什么这么不识时务,就凭——我是‘金刚龙’张蛟!就凭——我是这赣北的法,这赣北的天!”
刚才还一脸不屑地盯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现在的史思平却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知该如何形容,如何向日军横山机关长形容眼前的这个被称作”金刚龙“的中年男人。是胆大包天、匹夫之勇,疯狂残暴还是豪气干云、威震四方。他只知道,在眼前的张蛟这番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的耳朵中,只回荡着这句桀骜不驯的语言。他的脑海和心中全都只留下了张蛟那高大而魁梧的身影以及那一双阴险狠毒透着绿油油的光芒,好似头狼一般犀利的眼神。
这时说完这番话的张蛟已经重新振作,他三两步的走到聚义厅的大木门边,一伸手”砰“得一声将紧闭的木门推开,伴随着随风飘舞的雨丝,用震聋发聩的嗓音对聚义厅之外冒雨等候消息的山寨头目吩咐道:“我和军师要马上下山,赶到南边的罗汉寺营救被绑的二当家和韩丫头,你们立刻各自回到自己的队列之中,东山和南山的弟兄们除了留下四十人防守各个隘口之外,其余人等都准备出发,随我一起下山,我们要直奔罗汉寺!记住,其余守山的弟兄们各就各位,负责好自己守备的地区,禁制随意走动,违令者按照寨规,一律就地枪决!”
“是!”小头目们虽然各个都不晓得大寨主张蛟和军师史思平两人在聚义厅之内到底谈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下山采购军火的马队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但看着张蛟威严冷酷的眼神和一旁佝偻着身子的军师史思平沉默不语,脸含讥讽的面容,小头目们个个都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所以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缘由,纷纷一抱拳就各自准备去了。
脸色铁青,目光冰冷的张蛟看了一眼沉默不语抱拳行礼之后也想要就此走开的许大辉一眼,微笑了一下,上前一把抓住了许大辉的肩头,手掌稍稍一用力,许大辉就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好想要裂开来一般,当下脚步一软,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口中连连讨饶:“哎哟哟——我的妈呀——大当家的您快松手,小弟我的骨头都要断啦!您有话好说,好说——哎哟哎哟——”
张蛟上前一把扯住了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