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勇一拍自己的脑壳,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端起地上的ZB-26捷克式轻机枪,带上了那名年轻的士兵趁着夜色,穿行在树林子里,向着山那头奔去。身后传来了清风寨喽啰们愤怒的呼喝声和杂乱的枪声。
…………
几分钟之后,眼瞅着那群来路不明的硬点子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顺林子里。自己的队伍是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了。张蛟和史思平纷纷在护卫的严密保护之下进入了刚才双方激战的这片灌木丛里。昏暗而茂密的灌木丛里密密麻麻的生长着一尺多高的荆棘,时不时的划破裸露在外的喽啰们的小腿和脚板,疼得他们止不住的骂娘。
脸色铁青的张蛟在四名护卫的陪伴之下缓步上山,他脚上穿着厚厚的马靴,所以对于荆棘丛带来的针刺浑然不觉。在身边护卫手中的火把散发出来的光亮的照射之下,这片占地极广的灌木丛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清风寨喽啰们的尸体。血肉模糊,面容扭曲,身体僵硬的死尸无时无刻不震慑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细胞和内心,使得一些胆子小的喽啰们浑身好似筛糠似的颤抖,恨不能扭头逃跑。树林子里一片昏暗,火把燃烧的火焰在山风的吹拂下不住的舞动闪烁,时明时暗。一群昔日的弟兄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血肉模糊,半天之前还一起喝酒吃肉的弟兄们现在却成了一具一具冰冷的尸体。不管清风寨的喽啰们如何的残忍嗜杀,心如铁石,此时此刻也是感到心中郁闷。自己连伏击的敌人的面都没看清楚,就瞬间着了道。两三百人的队伍居然在最初的两分钟时间里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白白的当了一回敌人枪口下的活靶子。
一个身穿黑衣劲装,腰别驳壳枪的小头目模样的男人挤开了几名端着步枪的喽啰,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面色铁青,沉默不语的张蛟身边。低沉的头似乎有什么要报告的模样。
“战死的弟兄们的人数统计出来了吗?”张蛟揉搓着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没好气的问道。
“是的,我们仔细的查看了整个树林子里遗留下的尸体的数量。统计结果如下,我方战死三十四人,负伤二十五人人,其中重伤三人。伤者中包括带队的二狗。”那名小头目正色的对张蛟汇报道。
“死了这么多人?”张蛟闻言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忍不住收缩了一下。他转身问道,“那敌人死了多少?搞清楚这些硬点子的身份了没有?”
“是——是的。”那名小头目有些畏惧的汇报道,“敌人死亡两人,伤者数量不明。不过从死者的衣着上来看,似乎是从赣北战场上被日军击溃的部队里,逃窜下来的国(和谐)军士兵。”
“果然是国(和谐)军的那帮小逼崽子干的吗?!”张蛟瞪视着喃喃说道,“我们清风寨一向跟驻守赣北本地的国(和谐)军队伍井水不犯河水。但这次国(和谐)军的那帮小逼崽子伏击我们的采购马队,打死韩布衣韩老爷子,绑了我张某人的亲弟弟。现在不但以人质为要挟,索要巨额赎金。还敢在半道上伏击我们清风寨的人马,打死打伤我们的同袍弟兄,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是在向我们清风寨的爷们儿赤裸裸的挑衅!老子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就没办法在这赣北绿林之中混了!”
“大当家的。我们是来营救二当家的和韩妹子的。您也应该知道,如果对方是国(和谐)军的队伍,这事就难办了。我们清风寨再怎么兵强马壮也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啊!我看这次伏击就明摆着是国(和谐)军的这些溃兵游勇在向我们炫耀他们的武力。他们虽然干不过日本人,但是对付我们还是绰绰有余。我看我们还是找个人带点金银,去跟他们谈判,让他们拿了钱就放人吧。”一名小头目显然是被刚才的枪战吓怕了,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小心翼翼的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