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九日清晨六时许宜丰通往高安县城的盘山公路上
“快——弟兄们再快一点!我们必须在早上十点之前赶到高安县城。大伙趁着雨势进一步变大之前要赶紧通过这段山洪多发区!”刚刚补充过作战人员以及武器装备的新一团来不及做过多的休整,仅仅在宜丰县城休息了一天就踏上了东进增援四十九军的山路。此时此刻新一团团长林振飞上校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上,在瓢泼大雨之中大声的催促鼓舞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们。
独立团增编之后人数扩充到了近一千八百余人,此时全团上下排列成了两人队列,正在瓢泼而下的大雨之中背着枪支武器跑步前进,新旧不一的淡青色军装上都已经被雨水淋透,湿漉漉的贴在士兵们的身上,裤腿上,衣服下摆上满是飞溅的泥浆。长长地一眼望不到头的双人队列穿过湿滑泥泞的盘山公路,在大雨之中费力的前行着。随着从昨天傍晚开始的秋雨雨势的不断增强,这条连接宜丰县城和高安县城的简易公路上也是越发的泥泞难行起来,多处路段发生了大小不一的塌方还有几处则被山洪阻断,部队只能走走停停,能绕则绕,大大影响了前进速度。狭窄泥泞的山道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士兵,到处都是跑步前进时军鞋踩在满是积水的山道上的“啪啪——”声以及各级军官的吆喝声,运输武器弹药的马匹的嘶鸣声。
走着走着,骑在马背上的林振飞团长却发现部队前进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下来,队伍前头更是聚集了大量的人员,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怎么回事?部队怎么停下来了?!“林振飞团长策马赶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这时部队前头的一名带队的连长正好跑了回来,他连忙询问道。
“团长,前边的道路被山洪冲毁啦,山道上被冲出了一段长五六米的缺口,把前锋连的去路给挡住了!”那名连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焦急的汇报道。
“他妈的!连老天爷都在跟我们过不去吗?这种节骨眼上居然出了我最最担心的问题……”林振飞团长急得直骂娘,前边的山道上已经挤成一团,战马是无论如何过不去了,林振飞团长只能跳下马来,带上两名警卫员,让那名连长带路赶往部队前头。
“一二三!弟兄们加把劲啊!再来一次,一二三!给我起!一二三!”隔着很远林振飞团长就看到队伍前头聚拢着一群人,那些赤膊着上身的年轻士兵们正在一边拼命喊着口号一边奋力的拖拽着什么,其间还伴随着几声马匹的悲鸣声。
林振飞团长赶到的时候只见原本就泥泞湿滑的山道上被连日来降雨引发的山洪冲出了一道六米多长的大缺口,原本在山腰上蜿蜒而下的山道凭空少了这么一大段,而一侧的山崖上还不断有山洪冲刷下来,好似一条飞流直下的泥浆瀑布,正是这巨大的豁口以及那不断冲刷下来的山洪以及随时都有可能继续滑坡的山崖阻断了部队前进的道路。而更要命的是,山道塌陷的时候,走在部队前头的一匹拖拽着七十毫米口径山炮的军马来不及闪避,虽然马匹受惊及时回头,没有随着坍塌的山道一起坠入山谷,但是马匹身后拖拽的山炮却由于自身分量太重,因此一侧的轮子陷入到了山道塌陷造成的裂缝里。把原本就无法前进的山道再次堵了个严严实实。炮兵营的十多个士兵正光着膀子围在这门山炮周围,用肩扛,手推,拉拽的方式试图将它从裂缝里拽出来,但任凭士兵们如何用力拖拽,一旁负责牵引山炮的那匹棕色的军马也在不断的用马蹄子刨着地,气喘如牛的打着大大的响鼻,但那山炮的轮子就好似生了根一般,就是动不得分毫。
由于山道崩塌,山洪倾泻,山崖随时可能发生大滑坡就加上这门山炮堵路,近两千人的队伍被堵在了这里,愣是前进不得半步。
见到这群愣头青士兵们只知道认死理,用蛮力来拖拽山炮,却不管山道随时可能继续崩塌,给随后的部队带来危险。而且堵在路当中,阻碍大部队前进,林振飞团长真是肺都要被气炸了。
“他妈的,炮兵营的王营长死哪里去了?!”就在林振飞团长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一个瘦高个军官光着膀子从那群拖拽山炮的士兵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我说,王营长!你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长了霉?!你不知道我们的队伍在争分夺秒的赶时间增援高安县城吗?!你的山炮堵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这地方随时有继续坍塌的可能,你想让弟兄们都交代在这里吗?!”林振飞团长一上来就是一连串的喝问。
“我我——我——”那名炮兵营的王营长是六十军军部刚刚补充给林振飞新一团的军官,为人比较老实,现在看到